深夜,菲奥娜因为得到了维德的保证,知道儿子不会贸然把那些危险的发明拿出来,已经放心地睡着了。
但费迪南德依然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眠。
方才的那番话,还在他的耳边反复地回响,眉宇之间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懊悔地想:话说得太重了。
虽然确实担心维德无所顾忌的发明,会给他自己惹来大麻烦,但交谈的时候,完全可以缓和一点、循序渐进地来嘛!
为什么语气要那么严肃沉重,好像不立刻阻止他的发明就会引起世界大战一样。。。。。。这对孩子是多么重的打击啊!
费迪南德翻了个身,被子??作响。
他看着月光在墙上投下的窗棱影子,脑海里回忆着维德谈论发明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菲奥娜似乎是被他的动静给惊扰了,在睡梦中含糊地咕哝几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发丝在枕头上散开。
费迪南德索性起身,他穿着睡袍,摸黑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站在那里,无意识地盯着水杯里晃动的涟漪出神。
等天亮以后。。。。。。该跟维德再谈一谈。不是蛮横地阻止,而是告诉他,要将理想中的世界变为现实,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但维德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先变成实物,虽然大规模出售还遥遥无期,可是留在家里,自己欣赏也是好的……………
费迪南德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的瞬间,余光瞥见花园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花圃边晃悠,不时地伸手拨弄一下那些开得正盛的绣球花。
那个熟悉的身影让费迪南德心头一紧??是维德!
自从多比离开后,就全面接管了家务的小魔偶可可正坐在他的肩膀上,一大一小时不时地扭头轻声交流几句,气氛倒是显得很融洽。
费迪南德轻叹一声。
看来昨晚的那场谈话同样让维德难以入眠,这才早早就在花园里散步。
他心情有些沉重地想着,推门出去,准备跟儿子再次好好地谈一谈。
“睡不着吗,维德?”
费迪南德选择了这句话作为开场白,尽量语气柔和地说道。
花圃边的人惊讶地回过头,看到费迪南德后下意识地站直身体,轻声道:“父亲。
费迪南德朝他走过去的脚步猛地滞在原地。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骨急速窜升,让他颈后的汗毛根根倒竖!
费迪南德惊惧地后退两步,声音紧绷地厉声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谁?!”
他条件反射地将手探向腰间,碰到柔软的绒面后,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袍。
费迪南德心底一沉??他惯常别在腰后的手枪,此刻跟他的裤子一起放在床尾的矮凳上。
他张开嘴想要高声呼喊,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仿佛声带被一只手扼住了似的。
??这个看上去跟维德一模一样,甚至连可可都被迷惑的,究竟是什么人?!
或者说。。。。。。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花圃边的人没想到一个照面自己就被认了出来,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但见费迪南德反应激烈,他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毫无威胁的姿态,甚至还有意后退了几步。
“请冷静,先生。我没有恶意,也绝非敌人。
他用跟维德一模一样的声音说:
“我只是主人的魔偶,你可以叫我维瑟。”
费迪南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死死地盯着对方,声音异常干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