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我。我们在等你。”
陈默放大地图，坐标指向城郊废弃的地铁维修站??正是一个月前“无答案展览”的举办地。他皱眉，那里早已被警方彻底清查，连墙壁都被激光扫描过三遍，怎么可能还有人敢聚集？
但他还是决定去。
***
凌晨三点，城市陷入最深的寂静。陈默骑着一辆老式电动单车穿过荒废的工业区，风刮得脸颊生疼。维修站入口已被水泥封死，但在侧面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后，他找到了暗号??地上用粉笔画着一个倒置的城市轮廓，中央有个齿轮缺口。
他敲了三下门，节奏是摩尔斯码的SOS。
门开了。
里面不再是空荡的隧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布满了投影仪、天线阵列和手工焊接的服务器集群。几十个人分散在各处，有学生、工人、退休教师，甚至还有穿着校服的初中生。他们面前的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图，有些人正在低声讨论某种“集体冥想协议”，试图通过同步脑波增强对回廊的接入能力。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那个递纸条的女孩，她叫许知遥，现在脸上多了副护目镜，镜片上不断闪过流动的数据。
“这里是？”陈默问。
“自由意识中继站。”她说，“我们管它叫‘第八节点’。自从那次展览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主动联系我们。他们不说自己是谁，只留下一个问题，然后问一句：‘有人也在想这个吗？’”
她带他走到中央平台，那里悬浮着一幅全息地图，显示着全球范围内类似节点的分布：东京地下书店、开罗贫民窟教室、北极科考站、南太平洋孤岛渔村……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群拒绝轻易相信的人。
“我们不传播答案。”许知遥说，“我们只做一件事??让人知道，你不是疯子。你只是看得太清楚。”
就在这时，警报声骤然响起。
“外部入侵！”有人喊道，“三辆巡逻车正驶向入口！”
“不是警察。”一名技术人员盯着频谱分析仪，“信号特征匹配‘净序局’特种行动组??他们是专门处理‘思想污染事件’的。”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怎么办？要撤离吗？”
“服务器还没备份完！”
“别慌。”许知遥冷静地说，“启动‘问题风暴’协议。”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人已同时打开随身设备，播放同一段音频??那是上千个不同声音录制的问题合集：
>“如果幸福可以量化，那它还真实吗？”
>“为什么我们必须热爱这座城市？”
>“谁决定了什么是‘正常’？”
>“你们有没有觉得，笑得太整齐了？”
这些声音被混合成一段高频震荡波，通过天线阵列向四周发射。几秒后，监控屏幕显示，逼近的车辆突然减速，车内人员出现剧烈情绪波动，两名特工下车呕吐，其余人则陷入短暂的精神混乱状态。
“这是……声波共鸣？”陈默震惊。
“没错。”许知遥点头，“人类大脑对‘未解答的问题’极其敏感。尤其是当它们以群体形式涌现时，会形成一种心理共振场。系统可以用算法压制个体怀疑，但它无法阻挡千万人同时发问带来的精神冲击。”
外面的车队终于调头离开。
众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开始鼓掌，有人相拥而泣。
但陈默却感到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