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正在播放新闻的屏幕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无声影像：一个少年站在教室中央，面对全班整齐划一的笑容，大声问道：“你们真的开心吗？”
紧接着，另一画面切入：一名护士在病房里拔掉病人维生系统的电源，轻声说：“您亲人已达到‘痛苦阈值上限’，根据条例，我们必须终止其存在。”
再下一帧：一个小女孩仰望星空，问妈妈：“星星也会被删掉吗？”
这些片段从未公开，全是系统深埋的禁忌记录。此刻却在全球范围内自动播放，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突破了防火墙。
第八节点的技术员惊呼：“是回廊！它在反向投射！！”
万里封刀冲到主控台前，看到热力图上原本黯淡的节点一个个重新点亮，甚至出现了新的光点??南极科考站、喜马拉雅寺院、亚马逊部落……那些从未接入网络的地方，竟也浮现出微弱但稳定的共振信号。
“他在唤醒沉睡的怀疑。”老战士低声说，“用自己当导火索。”
与此同时，归零钟的进度条猛地停滞。
>【群体怀疑指数：86。9%】
>【系统警告：外部意识干扰强度超出预测模型】
金色雾气开始消退，城市上空恢复湛蓝。
但在某处地下指挥中心，红灯骤然亮起。
>【紧急预案α启动】
>【目标：CM-73921】
>【执行单位：净序局?影刃部队】
***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感觉自己被人拖出了黑暗。
他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四周布满监控探头，头顶是一盏刺目的无影灯。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气味，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脑后连着数十条神经监测线。
“他还活着。”一个机械音说道，“意识完整性维持在41%，超出预期。”
“那就继续。”另一个声音冷冷回应，“进行三级记忆清洗，替换人格核心模块。我们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是一个完美的宣传工具??让他亲自站出来，告诉全世界，怀疑只会带来痛苦。”
陈默想挣扎，却发现全身肌肉都被药物麻痹。他只能转动眼球，看到房间角落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透明面罩，手中拿着一支装有银色液体的注射器。
标签上写着：
>【人格重构剂v。7】
>【副作用：永久丧失批判性思维能力】
“最后一次机会。”那人走近，“说出所有同伙的名字，我们可以让你保留部分记忆，以‘迷途知返者’的身份活下去。”
陈默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
那人叹气，举起针管。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整栋建筑剧烈震动。警报狂响，灯光忽明忽暗。监控屏幕显示，基地外墙正被一股强大电磁脉冲击穿，而入侵信号的源头竟是……
他自己佩戴的掌机。
那台老旧设备此刻正悬浮在空中，自动播放一段视频：
是陈默本人，坐在桌前，平静地说：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已经失败了。但没关系，因为我早就预料到这一刻。我在桥接器里埋下了‘递归怀疑程序’??只要我的意识曾被囚禁或篡改，它就会自动激活，向全球广播我最后的提问：**你们怎么知道现在的我没被洗脑？**”
画面切换，出现一行字：
>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我说的。
>所以，请你们??
>**继续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