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滴泪悬在下眼睑将落未落，却在听到“你以为沉默就能保护他吗？”时生生憋了回去。
这个即兴处理让张颂文身体前倾了十五度，钢笔尖在评分表上略作停顿。
“卡！”
场记板落下时，卢昱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
她望向导师席的刹那，林立正转着笔，金属笔杆折射的冷光晃过她湿润的眼角。
“各位老师，我表演完了。”
她乖巧的束手站到于证面前，对他和林立等人分别鞠了个躬，直起身子后也微微欠着身子，等待着审判时刻的到来。
“哭戏像挤牙膏，台词像背课文。”
于证把资料册摔得啪啪响，哪怕林立在一旁他也压不住心头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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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见过太多演员的导演兼编剧，他的专业让他暂时忘却了林立给他带来的压迫感。
“特别是说我没有退路时的那句，眼神飘得都能放风筝了。”
吴镇宇扯了扯皮衣领口，用粤语嘀咕了句“未够班”。
然后，他转头看向张婧初。
“你觉得她的情绪层次够不够？”
张婧初瞥见林立第三次调整坐姿，忽然勾起唇角轻笑。
“像没煮熟的溏心蛋，看着晶莹剔透，咬下去满嘴生腥。”
她刻意把尾音拖得很长，满意地看着卢昱筱攥紧拳头，泪花在眼底隐隐打转。
当话筒传到林立手中时，场务悄悄把机位推近了半米，让他表情的每个细微变化都能清晰呈现在镜头中。
“确实稚嫩。”
他开口的瞬间，卢昱筱的指甲陷进掌心，满脸颓然。
果然，还是做不好。
而且还是在他面前，真是太丢人了。
“但你们没现吗？”
林立的笔尖突然指向监视器回放，瞬间回到了在片场导戏时的状态，神色无比专注。
“每次说谎时，她的右手小指都会抽搐，这是审讯戏时最真实的生理反应。”
“这一点，当时我在拍这段戏时哪怕是梓枫的表现也不如她。”
现场突然响起一阵阵吸气声。
画面定格在卢昱筱第三次眨眼，放大十倍的画面显示她蜷缩的指尖正在校服褶缝里抖，像片在风中挣扎的银杏叶。
这个连本人都没能察觉的细节，此刻成为了解剖台上的蝴蝶标本。
“记住这种本能反应。”
林立放下笔时，金属与木桌碰撞出清响。
“这个，比上任何表演课都有价值。”
卢昱筱猛然抬起头，目光晶亮的看向林立微笑的脸庞。
她突然想起伦敦雨季，那个躲在服装设计教室看微博之夜的下午。
而此刻她穿透胸腔的震颤，比当时看到热芭拿下微博queen还要强烈百倍！
沉默之中，现场逐渐泛起涟漪般的骚动。
“哈哈，南寻老师的眼光真是毒辣。”
于证突然哈哈大笑，满脸赞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