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店人声鼎沸，震耳的鼓声刺激着耳膜，无数人在舞池中狂欢，酒味、香水味、汗味交织成奇妙的催化剂，让身在其中的人忘我扭动尖叫。
三楼独立划分出来的区域是专门给“贵”宾准备的，能进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除了能享受到夜店特有的感官刺激，还有很多专属的服务。
舞池大厅根据卡座的位置无形中划分出了多个区域，每个区域都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各玩各的。
最右边的角落，两个性感的男舞者结束一段热舞，在尖叫和掌声中走向卡座左侧，那个叼着烟托着下巴的，始终一副意兴阑珊模样的白衣青年。
“顾总，您觉得我跳得好，还是他跳得好？”只穿了条丁|字裤，全身打满各种钉的舞者对着青年笑，举止和神态中流露的谄媚丝毫不加遮掩。
一圈坐在卡座里的人纷纷看过去，都很好奇，到底谁能捕获这个要颜值有颜值，要手腕有手腕的穆勒财团新一代掌舵人。
顶着所有人八卦的目光，顾予风从助理手里抓了一把玩剩的筹码随手扔到舞者脚边。
舞者满心欢喜地跪下来，一颗颗捡起，连脸上的笑意都真切了不少。
夜店里有赌场，这些筹码换回现金，比他一年的收入还多。
另一个舞者不甘心，搔首弄姿地爬到顾予风腿边一顿扭，作势要去舔顾予风的鞋头。
可还没碰到，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冰冷又动听的声音。
“滚。”
舞者脸色骤变，手脚并用地往后退，趴在地上连声道歉。
卡座上一个二十来岁的白人富二代暴怒，冲过去对着舞者狠踹了一脚。
“该死的东西！顾总的鞋是你能舔的？！我都没舔到过！”
其他人纷纷起哄看热闹，看着富二代把舞者打得鼻青脸肿，还嚷嚷下手再狠点。
这几乎是顾予风每次来这个夜店必定会上演的余兴节目。
富二代打够了，走到顾予风脚边跪下，用自己昂贵的衬衣袖口帮他擦鞋。
“您的鞋没被弄脏吧？我帮您擦擦。”
顾予风抬脚踩在富二代的头上，呼出一口白雾，嘴边的烟夹在指间，垂眸俯视地上已经兴奋得开始喘|息的男子。
“威尔，我允许你帮我擦了？”
“对不起。”
叫威尔的男子脸颊贴地，却激动得声音颤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我不该让您不高兴，请惩罚我。”
顾予风想把烟头摁在这死变态的脑门上，可一想这也许不算惩罚，是奖励。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半夜一点多，再坐半小时能完成任务回家了。
踹开男子后，顾予风借口去洗手间出去透透气，留一群男男女女对着地上的威尔打闹嘲弄，听到“主人不要你”、“好几个官员都是他的狗”、“高攀”之类的字眼，眼底闪过厌恶之色，眨眼间恢复如常。
穆勒财团在D国商圈有极大的影响力，表面上他这个穆勒唯一的孙辈，可以在整个圈子里横着走，实则悬崖走钢丝，随时可能跌落深渊。
这几年，德森财团暗中联合大小财团搞小动作，想要蚕食穆勒财团的势力，他不得不防，为此需要这样的应酬来拉拢一些必要的人，以防止被德森派架空，在找到足以扳倒对手的机会前，维持当前的局面，至少不能再持续恶化下去。
去洗手间的走廊上，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闲聊。
顾予风认出矮的老头是药商埃文德，高的那位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是少见的黄种人，单看脸的话要更年轻一些，黑发黑眸加上冷峻立体的脸部轮廓，让这张脸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很清爽耐看，西装马甲勾勒出宽阔挺拔的肩背和紧窄的腰身，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包裹在西装裤里，只是随意地站着就很有美感，谈笑间举止松弛，体态却很挺拔。
和刚才那群人比，这个人顺眼了不止一点半点。
顾予风很少盯着一个路人看超过一秒钟，这次破例看了好几秒，差点错过卫生间的门，也因此听到了几句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