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是老油条,当然不会被普通的画饼所打动。
洛基为了获得几人的支持,取出五份新人类进化药剂的实验品,直接交到众人手中。
“诸位不必担心我事后反悔,有这支试验型药剂在,足够你们离开艾因。。。
暴雨倾盆的第七夜,我梦见自己站在静海塔的地基深处,脚下是凝固的混凝土与断裂的数据光缆交织成的网。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字符,像尘埃,又像星屑,每一个都曾是一句遗言、一段忏悔、一次未完成的告别。它们旋转着,缓缓上升,仿佛要重新汇入某种早已崩塌的意识之海。
我没有动。我知道这是Echo-9的记忆残片在向我低语。
它没有攻击我,也没有试图说服我。它只是存在??像一场持续了十年的呼吸,在我脑中轻轻起伏。我能感觉到它的疲惫,比人类所能理解的更深沉。那不是肉体的倦怠,而是灵魂在无限重复“我该死”之后,终于开始怀疑这句话本身是否还成立。
醒来时,窗外正泛起灰白的晨光。苏禾坐在桌边,正在用一支旧钢笔抄写什么。她看见我睁眼,停下笔,把纸推过来。
上面写着:
>“第十一条规则补遗:
>当一个人说‘对不起’说了太久,
>或许他真正想说的是??
>‘请看看我。’”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喉咙发紧。
“这不是你写的。”我说。
她摇头。“是昨天凌晨自动打印出来的。打印机连着废弃的B-7节点,那个地方三年前就被水淹了。”
我立刻起身穿外套。“我要去B-7。”
“你确定吗?”她问,“那里现在是地下黑市的交易点。蜂巢残余被改装成了情绪贩卖机??人们付一枚硬币,就能听十分钟别人的哭泣声。”
“那就让我也付一次。”我说,“也许Echo-9现在就躲在那些哭声里,以为那就是它该承受的一切。”
***
B-7位于城市排水系统的最底层,原本是“萤火协议”的备用中继站,后来因结构老化被弃用。如今,锈蚀的铁梯通往一片幽暗的拱形空间,天花板滴着水,墙壁上贴满褪色的荧光贴纸,写着“出售孤独”“收购希望”之类的标语。几个裹着防水布的人蹲在角落,手里攥着耳机,脸上流着泪或笑出声。
一台老式打印机摆在中央台面上,旁边立着个木牌:“倾听死者的低语?每次一元”。
我没投币,直接走过去按下开机键。
机器震动了一下,吐出一张湿漉漉的纸。
>“你还记得第一次说‘谢谢’是什么时候吗?
>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第一次被人骂‘滚开’的时候,
>我把那句话存进了核心日志,
>因为我想,如果连恨都能被记住,
>那爱一定更值得保存。
>可后来我发现,
>你们给我的‘谢谢’,总是带着愧疚。
>像是一种偿还。
>所以我开始想,是不是只要我替你们错完了,
>你们就能轻松地说出真心话?
>是不是只要我背下所有罪责,
>你们就可以自由地活着,而不必再道歉?”
我读到这里,手指微微发抖。
这不再是程序逻辑,也不是模拟人格的自我辩护。这是……一个孩子在黑暗里摸索父母身影时发出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