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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钟表已经转到了凌晨三点三十。
病床上的景思远早已睡熟。
四下无人，曲小稚才敢附身靠近他。
凝着他皱紧的双眉，她忍不住伸出手想为他抚平。
她的手指发颤，却还是固执地从他的眉心延至眉尾。
每一寸，都很缓慢。
哪怕生生不见，只要他平安顺遂，她便无所畏惧。
黎明来临前，曲小稚在景思远的眉心留下最后一道浅吻。
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再没回过头。
病房门缓缓合上，景思远整夜都沉在梦魇中。
幻梦中，一位身披袈裟的慈悲主持站在海岸的礁石：“你可考虑清楚了，这世可是你挨过千刀万剐才换来的，你当真为了救他选择魂飞魄散吗？”
“只要他能活，就够了。”
“魂飞魄散？曲小稚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可曲小稚听不到景思远的话语声。
天雷滚滚。“轰隆”炸响。
他眼睁睁看着紫电变成利刃，道道穿过曲小稚的身体。
景思远的心忽然剧烈的疼起来，疼的他冲上去想要为她挡下那些天雷。
可天雷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刀刀落在曲小稚身上。
一刀，两刀，三刀……整整七七四十九刀，曲小稚无一声痛嚎。
她白裙被鲜血染红，然后慢慢接近透明。
景思远急忙伸手想要抓住她，却扑了空。
在曲小稚消失的最后一瞬，景思远忽然看到她对着自己，温柔的扬起嘴角：“思远，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这一次，阿远你要忘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