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将陈则眠按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中陈则眠的脸,低喘着自给自足。
最后也没弄脏陈则眠。
但是弄脏了镜子。
陈则眠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被污浊覆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都是男人,他太知道陆灼年真正想弄脏的是什么。
明明脏的只是镜子,他却下意识地擦了下脸,做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
陆灼年将额角抵在陈则眠后肩。
当理智逐渐回笼,自厌感如同漩涡冲击而来。
眼前光斑闪烁,近乎晕车的眩晕感不断萦绕旋转。
石榴花的气味在浴室内逐渐蔓延。
陆灼年突然推开身前的陈则眠,躬身驻着洗手台,对着水池干呕了几下。
陈则眠:“!!!!!”
他本来以为陆灼年所说‘对抚慰自己感觉恶心’,是心理上的厌恶感,没想到居然已经发现成产生呕吐的生理反应。
陆灼年原本只是干呕,可越靠近洗手台,离那面脏污的镜子就越近。
他觉得自己比那面镜子还要肮脏、恶心。
气味和心理因素的双重影响下,他喉间一哽,真的吐了出来。
陆灼年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吐也吐不出什么,只有一些药汤和胃液。
心理和身体上的痛苦叠加累积,最终全都反馈为确凿真实的情绪,不断拉扯着他坠入地狱。
陆灼年知道自己有病。
遇见陈则眠之后,好像病得更重了。
在陈则眠一无所觉的时候,他早已在脑海中将他亵渎千万遍。
今天泄露出的那半句,不过是他千千万万想法的零星一角。
他想掐着陈则眠的脖颈,掰开他的腿,对他做尽猥亵侮辱之事,恨不得将他撞成一摊烂泥血肉。
可感情上,陆灼年又舍不得让陈则眠委屈一点。
他清楚自己有多么不正常,所以哪怕只是边缘行为,每次只要陈则眠皱皱眉,陆灼年都会停下来反思自己是不是把他弄疼了。
可在犯病时感情会被黑暗吞噬,身体内流窜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狂暴欲望。
不受理智束缚的欲望。
他已经在地狱里了,不应该把陈则眠拽下来。
陆灼年打开水龙头,捧起水,仔细认真地洗脸、漱口、刷牙。
水流倾泻而下,转瞬间冲走了所有污秽。
镜子还是脏的。
镜子里的陆灼年又恢复平日里衣冠楚楚、干净尊贵的模样。
他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收起狼狈,展示最端正、最得体的一面。
可无论他仪容风姿如何整洁矜重,都无法掩盖他灵魂的肮脏。
陈则眠见证了他所有的卑污与不堪。
就像那面怎么都擦不干净的镜子,无论将来多么洁净如新,陈则眠都会记得它污秽的样子。
陆灼年看着奔涌而去的水流,消沉道:“别擦了。”
陈则眠正在拿纸擦镜子,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透过模糊不清的镜面和陆灼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