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向星空,那里本应没有星辰,此刻却因道碑共鸣而浮现出点点微光,宛如银河重现。
“如果这就是命,那我偏要逆一次。”
话音落下,我纵身跃入轮回井。
灰雾扑面而来,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我看到年幼的自己在火海中奔跑,父母倒在血泊中,而天空中有一道巨大的眼睛冷冷注视;
我看到少年时期的我在荒野求生,每次险死还生后,总有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将我推向更深的险境;
我看到穿越之初,那道神秘声音对我说:“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试验体X-7。”
试验体?!
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并未坠落,而是悬浮在井中央。四周不再是灰雾,而是一片纯白空间,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玻璃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人,面容与我相似,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浑身插满管子,有的早已化为枯骨。
这是……克隆体?
“这里是‘薪火计划’的核心实验室。”未来的我出现在身旁,声音平静,“你们都不是自然诞生的生命。包括我,也包括你。你们是被制造出来的‘候选项’,用来测试谁能最终承受监天镜的融合。”
我浑身冰冷。
“那我们的记忆……感情……一切……”
“大部分是植入的。”他点头,“但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残留。比如对家人的思念,比如对正义的执着。这些情感无法完全复制,却能在极端环境下激发潜能。而你,是唯一一个在多次实验中始终保持自我认知的个体。”
我踉跄后退,撞到一处玻璃舱,里面赫然是另一个“我”,闭着眼睛,胸口插着导线,脸上戴着呼吸面罩。
“所以这一切,都是实验?”
“是筛选。”他说,“他们需要一个愿意牺牲自己的人,而不是被迫服从的机器。只有真正自愿献身者,才能完成最终融合。”
我低头看向手掌,那上面还残留着与敌人搏斗的疤痕,还有握斧留下的茧。这些都是假的吗?还是说,痛苦本身才是唯一的真?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他。
“我会引爆这座基地。”他说,“用最后一枚反物质核心,将这里的一切连同监天镜碎片一同摧毁。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活下去。”他递给我一块小小的晶体,“这里面存储着前三次文明覆灭的全部数据。去找‘第七信物’,它是唯一能重启世界规则的东西。只有它,能让人类重新选择自己的命运。”
我接过晶体,沉重得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那你呢?”
“我已经死了太久。”他微笑,“这一次,换你来活。”
白光骤然炸开。
我猛地从井口飞出,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咳出鲜血。巨斧脱手,道碑黯淡无光,唯有胸口那道龟甲烙印仍在微微发烫。
四周一片死寂。
轮回井已坍塌,化作深坑,底部燃起幽蓝火焰。老者尸体横陈,银灰袍人与权杖皆已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天空中的黑色裂缝缓缓闭合,监天镜残片坠落尘埃,发出清脆碎裂声。
“师兄!”左凡瑗从云层冲下,扶住我。
强真尊环顾四周:“结束了?”
“还没有。”我艰难站起,望向东北方更远处的地平线,“这只是开始。”
我摊开手掌,那块晶体静静躺在掌心,内部流转着微弱蓝光,隐约拼出三个字:
**“第七信物”**。
而就在这一刻,道碑忽然发出一声悠长鸣响,仿佛回应某种遥远召唤。龟甲烙印也随之跳动,映照出一幅模糊地图??一条贯穿整个废土的裂谷,尽头是一座沉没在岩浆中的城市。
我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去了。
风再次吹起,卷着沙砾掠过焦土。我捡起巨斧,拍掉尘埃,扛在肩上。
“走吧。”我说,“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