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风力道不小，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着他，陆何言心底嘶了一声，还是伸手轻抚沈亭风乌黑柔顺的发顶。
动作克制又轻缓，眼底点带着说不清的狂热，被尽数掩在镜片之下。
“小风，没事了，我在这里呢，不会有事的。”
陆何言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引诱，清淡的苦香萦绕鼻尖，沈亭风身形微滞，听话地松开手臂。
少年脖颈白细，微微垂着眸，声音急切：“对、对不起，陆总……”
陆何言不动声色捂着发疼的后腰，看着面前一身灰尘、狼狈不堪的人，不禁微微愣神。
一把拉住沈亭风，仔仔细细打量他全身，最后确认少年没有受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沈亭风却是摇了摇头，低声说：“家里人生病住院了，我没带钥匙……”
他虽然说的语焉不详，陆何言却能猜出几分。沈亭风是朵受尽磨难的清贫小白花，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跟唯一的亲人外婆生活在一起，而外婆年纪上来了，身体本就不太好。
沈亭风一个人，不仅要兼顾学业，还得去拼命找兼职才能勉强生活。
少年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动了一下，似乎隐隐闪烁着泪光：“陆总，我……”
今夜无月，零星几户亮着灯，更显得夜色晦暗朦胧。
陆何言眼神微动，如他所愿地说：“没事，那先去我家？”
“……可以吗？”沈亭风恰到好处地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陆何言略一扶眼镜：“没事，这么晚了你还能上哪去？跟我走吧。”
毕竟陆总的房子确实挺大的。陆何言没由来的想。
刚好陆殊这个点也没睡，你们还可以聊聊天。
“对了，”陆何言想起什么，回头看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不用总是陆总陆总地叫，你跟陆殊年纪差不多，和他一样叫哥就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勾，一副温润谦和的模样，看着沈亭风的目光却是格外深邃。
沈亭风眼中掠过一抹讶然，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懵懂与茫然，乖巧地喊道：“好，谢谢陆哥。”
不动声色将口袋里的录音笔捏动一下，跟上陆何言的背影。
***
陆何言家住江北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装潢简约而不失奢侈。
他带着沈亭风从外边回来时，陆殊果然还没睡，正窝在沙发上，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听到动静，陆殊下意识瞥了一眼，视线触及到跟在陆何言身后、亦步亦趋走进来的沈亭风时，手机一叩，猛的坐起来。
“沈亭风？”
刚才陆何言急匆匆出门，连晚饭也顾不上吃，就是为了去接沈亭风？
沈亭风无视陆殊诧异的表情，浅笑着给他打了个招呼。
“谢谢陆哥愿意让我借住，我明天拿到钥匙就走，今晚给你们添麻烦了。”
陆哥陆哥……一口一个叫的还挺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