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指不经意扫过◎
陆何言醒来时,熹光正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落进来。
他抚着昏涨的额角坐起身,第一时间检查浑身上下,衣物除了领口有些凌乱,依旧穿戴整齐,仿佛他只是做了场荒诞的梦。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残余的淡香,并不浓郁,却格外好闻。
明明一切如常,身上没有任何痕迹,陆何言心底却泛起阵阵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整个人没由来地感到疲惫。
【我怎么觉得脖子好痛,感觉被掐过似的。】
8096沉吟一会儿:【什么时候的事?】
陆何言在铜镜前仔细检查,【今早。】
按照系统规定条例,8096在很多时候都会受到强制屏蔽,可以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连8096都不知道。
【要么是床沿磕碰,要么是鬼压床——】
陆何言无语片刻,沉默地揉了揉眉心,他就不该和8096讨论这个问题。
金丝笼里的陆八正扑棱着翅膀啄食粟米,见他过来,突然发出清脆的啼鸣:“阿月!阿月!”
“闭嘴。”陆何言头疼欲裂地呵斥,实在是没有心力去纠正小鹦鹉的话。
他皱眉回忆,只记得梁岁翎来过,其余的片段如同被潮水卷走的碎玉,再难拼凑完整。
青蛾进来时,正撞见陆何言站在铜镜前审视脖颈。
雪色中衣领口微敞,从青蛾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陆何言颈后一点暗红指痕。
“王爷。。。。。。”青蛾捧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
“放下吧。”陆何言视线扫过那碗漆黑的汤药,将松松垮垮的衣带重新系好。
青蛾低着眉,应了声是,慢慢退了出去。
启程前往南域,景帝还特意赐给陆何言一堆东西,在陆何言面前愧疚表示皇叔辛劳,他这个侄儿只能略表心意云云。
小皇帝演技倒是越来越好,内疚不舍的眼泪珠子说掉就掉,情绪把控十分精准。
陆何言短时间内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简直是天大的喜事,一瞬间连皇城的天都亮了几分,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把这尊神送走。
临王的车马出了苍都,锦绣繁华的都城和高大城门一起落于车轱辘之后,马蹄踢踏,一路向南而行。
***
三年后,覃州。
少年逗弄半天笼子里呆头呆脑的鹦鹉,也没听它口吐人言,不由兴致缺缺。
“好蠢,没意思。”
侍从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他家少爷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被当作宝贝一样娇纵,天不怕地不怕,才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性子。
如果是普通的鸟雀也就算了,关键是,这是临王殿下的鹦鹉。
这么直白真的好吗……侍从眼睛瞥见不远处那个一直笑眯眯的男人,头皮发麻。
三年前临王殿下奉命来到覃州城,自从太守家的小公子见过那位王爷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借着各种理由往临王府上跑,今日送字画,明日送玉石,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家少爷是什么心思。
太守愁的不行,临王名声他早有听闻,明哲保身才是第一要事,但架不住少爷撒泼打滚地要往临王府凑。
齐沅张望一下,手一指,在侍从战战兢兢的眼神中指到那个角落那个笑面虎般的男人:“对,就是你,你家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青蛾愣了一下,但依旧恭敬:“齐公子若是有要紧的事,属下可代为传达。”
这就是不肯透露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