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泽宇是几点进的面粿铺，和宋欣梅说了些什么，吃了几杯茶几块粿，到他是被谁载去的小卖部，宋诚仿佛暗探般记得一清二楚，敲在备忘录里直接发给了曲向文。
但进了小卖部后两人都聊了些什么，曲向文却不得而知。
“你不打算问点什么？”宋清叉了块芋头，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
曲向文就站在旁边看她吃，手上歇不下来，便玩她头发，指尖卷起一绺又放下，卷起一绺又放下，片刻后才开口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宋清又叉了块红薯。
“你想回北京吗？”他问。
宋清微仰起脑袋，把红薯送进他嘴里，然后摇头：“不想，待了十年也待腻了，而且北京太大，待久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但如果哪一天我把钱花完了，继续赖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总得赚钱不是，但也可能不去北京，去广州，上海，哪里有钱赚就去哪。”
宋清虽然早在心里盘算过，也给自己备好了小卖部倒闭继续回去当牛做马的退路，但她觉得现在和曲向文聊这些还有些为时尚早，容易打击爱情保鲜度，于是又故作玩笑道：“难不成还能躺在家里当个废人，靠你养我？”
她这话一出，曲向文就知道她在避重就轻。
避开沉重严肃的话题，享受当下欢愉，是她处理问题的常用态度。
但问题一朝不解决，便只会层层堆迭，堆到最后，成了座高耸入云，却一推就倒的巍峨假山。只要她哪一刻突然抬手一碰，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
所以他还是认真道：“除了书店外，我之前工作也认识了几个客户，有时候会帮他们接一些外包的活，不算稳定，但效益不错，基本能覆盖掉书店的亏损。”
“我爸也给我留了笔钱，加上我自己攒的一些，这几年拿去投资赚了点钱，在镇上买个房子没有问题。而且书店加了个咖啡吧后，收入也肉眼可见地在上涨，如果必要的话，养你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当然，如果你以后想离开棉阳，我也不会阻止你，如果你不喜欢异地恋，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北京，上海……哪里都可以。”
“书店会一直开着，我可以雇别人帮忙看店，偶尔过来看一眼，我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帮你，你完全可以随你心意，把我规划进你的未来……”
“如果你愿意的话。”
宋清被他突如其来的真挚告白吓得连手上签子插没插到东西都不知道，送进嘴里吃了个寂寞。
诚然，曲向文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象，甚至可以说是当前阶段最好的一个，而且她也喜欢，喜欢得紧。
“好——”宋清舔了舔嘴边残留的糖砂，揽他肩膀凑过去。
带有香甜气息的吻落下，曲向文莫名觉得这是她安抚自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