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嘴唇是什么样的?这是最漂亮、最完美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应该是——
是什么?
思绪忽然一片空白。
一气呵成地画了下去,男人连晚饭都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吃,可当他好不容易画到了最后,只剩下画中少女面容的最后一处时,那因为兴奋而导致受伤的手腕开始颤抖也不愿意放下的画笔,却突然停下来了。
乔斯佰那双亢奋的眼睛,肉眼可看地出现慌乱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象不出来了!
为什么突然画不出来了!
是什么样的?应该是什么样的?
到底应该是什么——!
灵感像是骤然枯竭的泉水,刹那间就干涸得无影无踪,乔斯佰努力地想要在脑海中勾勒、描绘,强迫着自己去落笔,可他不管怎么样就是做不到。
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发疯,想要继续像之前那样通过自残来惩罚逼迫自己,用疼痛来唤起他的灵感。
于是,乔斯佰扶着一旁的东西就要起来,想要去找那把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的美工刀。
可就在他侧过身的那一刻。
“乔斯佰,你画的这个是我吗?”
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拿着个小板凳坐在他身旁的林满杏,正双手捧着脸,一脸惊奇地看着画。
“哇,我好漂亮呀。”
第160章小村姑也能让管家哥篡位吗?“他是指……
所以。
她的嘴唇是什么样的呢?
林满杏的嘴唇是什么样的呢?
乔斯佰太想知道了,他真的太想太想知道了,他真的太想太想知道这是什么样了。
所以他顾不上失态地问林满杏,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为什么要进来,她又看他画了多久……
所以他顾不上这是林满杏,这是于景焕喜欢的林满杏,这是被于家上下所有人称作是“夫人”的林满杏……
他吻上了她。
像是坠海之人濒临死亡时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他抓住了面前的人的双臂,他吻上了她,用他自己的嘴唇去描绘、去勾勒,甚至是——
染色。
嘴唇传来一阵刺痛,可它的主人却半点也不在意。只是用舌头、用唇瓣去感受还远远不够,乔斯佰毫不犹豫就选择用他自己的血,一点点地将少女的唇染上
更加艳丽的色彩。
于是,先前那怎样都想象不出来、描绘不出来的形状和颜色,在透着浅红的银丝牵连扯断后,终于落入了乔斯佰的双眸之中。
是像桃心般漂亮的形状,是像玫瑰花花汁般秾丽的红,是像打作泡芙夹馅奶油般柔软的触感。
——是他全都亲身感受过的。
“笔、我的笔呢,在这里,在这里!”
一吻结束,来不及去回味,乔斯佰手忙脚乱地就拿起先前被他搁置在一旁的画笔和颜料盘。伪装被彻底撕去,男人的眼眸中是爬满红血丝的疯狂和痴迷,他抬手又落笔。
或许是一分钟,又或许更快,先前那空白的地方,两抹绯红赫然而出。
画完了。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面前的画,乔斯佰几乎要喜极而泣。
十多年了。
从他逃离那个肮脏狭小血腥的地下室,已经十多年了。
他以为他那双手再也画不出他想画的画了,他以为他那双手以后永远都只能戴着白手套,做着那些他可以不需要裸露双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