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主死了，死在一个六重天的后辈手中。
神话战场一片寂静，附近围观的准帝，以及利用特殊手段观测战场的大帝道统，此时此刻都麻木了，有些不真实的梦幻感。
大宇宙有名有姓的至强者竟然轻易陨落，影响。。。
风从草原的尽头吹来，带着阳光晒过的青草香，拂过林凡的脸颊，像一只温柔的手。他依旧闭着眼，躺在那片无边的绿意里，胸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梦中的时间没有刻度，也不需要意义。他只是存在，就像一棵树、一朵云、一滴露水那样自然地存在着。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铃声。
不是警报，也不是闹钟，而是一种很老式的风铃声，清脆、缓慢，像是被风吹过废弃教室的窗台时发出的那种声响。林凡没有睁眼，嘴角却微微扬起：“你又来了？”
铃声停了。片刻后，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草原边缘，手里拎着一串铜铃，脸上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是“守序者”残存的意识体，曾是宇宙中最坚定的规则执行者，如今却像一名流浪的僧人，踏遍星河寻找某种无法命名的答案。
“我梦见了你的草。”她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在Σ-星域的废墟上，它开了一朵花。”
林凡翻了个身，手枕在脑后：“哦？什么颜色？”
“透明的。”她说，“像眼泪蒸发后的痕迹。”
林凡笑了：“挺配你。”
她站在原地没动，风掀起她的衣角，铜铃却再未响起。“我们曾用十万年建立秩序，清除混乱、压制情感、抹去低效行为。可现在……那些被我们称为‘缺陷’的东西，正在修复整个宇宙。”
“所以呢？”林凡睁开一只眼，“来找我算账？”
“不。”她摇头，“我是来辞职的。”
林凡坐起身，终于认真看了她一眼。她的身形比上次见面淡了许多，仿佛随时会散入风中。“辞职？你们那种编制连死亡都不给批假，还能批辞职？”
“我已经不在名册上了。”她说，“从我第一次在监控画面里停下来看一朵云开始，我的编号就被注销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路过的人。”
林凡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草地：“坐下吧，路过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来，轻轻坐下。动作僵硬得像个初次学走路的孩子。她望着远方，低声说：“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们以为控制一切才能避免崩溃，可真正让文明崩塌的，是我们从不允许自己喘气。”
“嗯。”林凡摘下一片草叶叼在嘴里，“就跟人憋着不打嗝一样，最后不是炸肺，就是疯掉。”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迅速收敛，仿佛笑也是一种需要审批的行为。但她的眼神松动了，像冰层裂开第一道缝。
“我在想，”她喃喃道，“如果早一点学会停下来，会不会有人不用死？”
林凡没回答。他知道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只需要被说出来。
良久，他才轻声道：“你现在说了，那就是救了他们。”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曾签署过亿万条清除令的手，此刻微微颤抖。“我能加入咸鱼协会吗？”
林凡咧嘴一笑：“你都跑到梦里来问了，还用加入？你早就是终身荣誉会员了。”
她怔住，随即低下头，肩膀轻轻抖动。没有哭声，但林凡知道她在哭。太久没哭的人，连眼泪都是静音的。
他没安慰，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薯片，递过去：“喏，梦里的限定款，‘释怀味’。”
她接过，小心翼翼地撕开，吃了一片。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好吃吗？”林凡问。
她点点头，声音哽咽：“……像自由。”
就在这时，草原的地面微微震动。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列缓缓移动的光点，像是萤火虫，又像是星辰坠落人间。它们排成一条蜿蜒的线，朝着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