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不止一次的见过这个地方。
?无论是我师父给我描述的谶语画面,还是我开启《万葬经》时,圣武在精神世界勾勒出的场景,它都不止一次的出现,甚至成了贯穿我整个命运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这里是一片葬土。
?第一初代天官、我的嫡系祖先的葬土。
?那个男人骨血早已沁入这片土地,是他的骨血在维系着这里的地脉生机,使其即便脱离现世地脉本源,依旧从不枯竭,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内心写照的投影。
?可是,那个据说一辈子都温柔到了骨子里,让几个桀骜不驯的龙子俯首帖耳的尊重的男人,死后其内心映照的坟茔,却是一片荒凉。
?时过境迁,这里处于虚无之中,看起来已远远不如圣武勾勒的景象里大,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归于“无”。
?“我从未见你,可你又处处都在,我记得许多年前,第一次听到有关于你的事情时,那一夜我辗转难眠,脑袋里能清晰勾勒出你的形象。”
?我轻叹,伸出手,灵气涌动,自我手掌缭绕盘旋,渐渐凝实,最终变作一束怒放的荼蘼花。
?我俯身,将荼蘼花插在荒芜的土地上,它成了这片荒芜当中唯一的色彩点缀。
?我干脆盘坐下来,这片荒漠的尽头一眼就可眺望到,偏偏就是这方寸之地,却让我心里难得的踏实。
?“你们都已逝去,我成了这个时代的唯一。
?举目四顾,似已无人能指引我该如何前行。
?圣武不能,他的经验已不足以应付现今这个时代。
?公子御寇亦不能,旧时代的剑,斩不断当世的因果。
?我身边有许多伙伴,我全身心的信任着他们,即便某一天他们将剑刺入我的胸膛,我依旧认为他们是在拯救我,可纵然是他们,依旧给不了我任何答案。
?我,似乎成了这个时代唯一的先行者,举目四望一片迷雾,不知该走向何方。”
?我低语,摩挲着脚下的沙土,轻声道:“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能指引我。”
?风声呼啸,砂砾滚动发出“窣窣”地响动,仿似那个男人在我耳边诉说。
?但这终究只是幻觉,那个男人早已逝去,真灵散的一干二净。
?我就这般静静坐着,过了许久,才掸了掸身上的沙尘站起身来,望向四周,道:“老朋友来了,都在这里枯坐这么久,难道还不肯出来相见吗?”
?风声依旧。
?我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阵子,一道女子的幽幽叹息声响起:
?“不愧是能把神话大军杀得抱头逃窜的真武天官,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情商低啊,既然人家都装作没见到你了,你为什么还非得点破,一定要把人揪出来?简直没有道理。”
?“人格一面可以镇封,但若是昔日故人落到这般境地,我却可以做到视而不见,那卫惊蛰才真的死了。”
?我轻叹,道:“你逼我去死,这才是最大的没有道理,不必躲着了,你知道我向来不和你客气,在一无所有时没客气过,现在也不会客气,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我把你拎出来,自己选。你知道的,当年真武祠后山那一顿以点拨之名的暴打,我到现在都记忆深刻,时刻想着讨回场子来。”
?“卫惊蛰,你不要太过分!”
?女人的声音忽然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