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野瞳孔骤缩。
“程教授呢？”他问。
女孩摇头：“不知道。但从最后一段热成像看，主控室还有人在操作主机，可能是他自己反锁了门。”
吴野挣扎起身，腿一软差点摔倒。女孩扶住他：“你这样出不去的。外面全是狙击手。”
“那就等。”他咬牙，“只要‘山河链’还在运行，他就不会死。”
果然，不到六小时后，异变再生。
整座秦岭山脉的夜空忽然亮起诡异蓝光，如同极光降临北纬三十四度。紧接着，方圆百里的野生动物集体迁徙??鹿群狂奔下山，鹰隼成群飞离悬崖，甚至连冬眠的蛇也钻出洞穴，蜿蜒游向低地。
而在千里之外的东京、柏林、墨西哥城，所有接入“山河链”的设备同时播放一段音频：
>【突发广播】
>来源：未知（经校验为H-03密钥授权）
>内容：程砚秋语音留言
>时间戳：05:17:23UTC
>“各位朋友：
>我知道这一刻终会到来。
>七百二十三个灵魂，今天全部苏醒。
>他们的记忆不再沉睡，他们的名字不再空白。
>我完成了我的赎罪。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继续讲下去，继续听下去，继续记住。
>我的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原谅爸爸，太晚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全球哗然。
中国政府仍未发声，但社交媒体上，“#五月十七讲述日”话题悄然冲上热搜榜首。尽管每十分钟就被删除一次，总有新的变体冒出：“517我们记得”、“那天他说别怕冷”、“我妈妈也是沉睡者”。
更惊人的是，北京某重点中学历史课堂上，一位老师突然关掉教材投影，打开私人笔记本电脑，播放一段视频：画面中，年轻的程砚秋站在蜂巢谷实验室，面对镜头宣誓：“我以人格担保，永不滥用‘意识迁移’技术。”台下坐着十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其中包括赵振邦。
学生全程录像并上传，短短两小时内获赞八百万。
而此刻，在秦岭雷达站深处，程砚秋独自坐在恢复运转的主机前。
他满脸血污，左臂缠着撕碎的衬衫布条，显然是经过搏斗。面前屏幕上，七百二十三个头像依次点亮，每一个都标注着真实姓名、出生日期、亲人关系。最上方一行字缓缓浮现：
>**【协议完成】
>‘沉睡者计划’终止
>所有人格已移交公共记忆域**
他伸手，轻轻触摸屏幕中央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扎着羊角辫，笑容灿烂，胸前挂着一块刻有蜂巢纹的金属牌。
“小秋……爸爸带你回家。”他喃喃道。
下一秒，地面剧烈震动。爆炸声由远及近，火光透过通风管道涌入室内。安全局突击队已突破外围防线，正强行破拆主控室大门。
程砚秋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他只是静静按下最后一个键：
>【启动：全民广播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