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清晏闷咳了声,侧身欲避过她,却蓦地晃了晃身,险些没能站住。
“谢清晏!”
戚白商栗声,再顾不得礼法节制,她扑上去,拦在了谢清晏身前。
对视上谢清晏方才不与她相对的脸的第一刻,戚白商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
她眸子颤栗难以地望着他的唇。
失血带来的苍白之上,正浅浅覆上一层薄冷的乌色。
“…………!”
戚白商眼圈倏然红了,她睁大了眼,哑声扭头甩向身后两名甲士。
“箭上喂了剧毒!拿药箱、备马车啊!!”
余声哭腔难抑。
戚白商咬着舌尖转回来,迫使自己意识尽可能清明:“不知道是什么毒,我要立刻清创——可是你血流得太多了,谢清晏……”
她抽泣了下,蜷下腰腹,要拂起他鹤氅。
然而不等戚白商颤着手撕开他伤处的衣袍褴褛,便听见谢清晏低低叹了声。
下一刻,那道身影如玉山倾颓——
在戚白商骇然欲绝的眼底,谢清晏身影倒向她怀中。
“谢清晏!!”
她踉跄着将他扶住。
那人侧首垂靠在她肩上,于陷入昏沉的最后刹那,他声线沙哑地笑了。
“夭夭……我若为救他而死……”
“你还嫁他么。”
第76章反叛他确是命悬一线。
六匹矫健战马拉着辇车在官道上疾驰,所过之处扬起嚣然尘土。
离着上京城门尚有一里远,城门上观哨之人提前察觉,城门很快便有人驾马迎出去拦:
“何人车驾?皇城之内不得纵马,还不——”
车驾前方,令兵快马当先,手持令牌。
“传二皇子口谕!谢公林场中箭,病危,速开城禁!!”
“…………!”
城门外正值晌午,随那道高声谕令响彻城门下,霎时在出入城门的百姓间惊起了一片惊涛骇浪似的哗然。
陛下今日刚御驾南下,皇城中自然是以二皇子为尊。
城门兵不敢耽搁,立刻着手将门外的拦马桩拉开,容那辆六驾马车畅行无阻地从城门下通过。
而这只是先头部队。
之后一炷香到半个时辰内,从城郊林场方向,今日出场狩猎的高门子弟们的车驾陆续回来了。驾车与侍候在外的仆役们皆是面色匆匆,偶见交谈间神情肃重。
恐慌与忧忡从城门外的百姓间蔓延开来。
“镇国公当真遇刺了?”
“我二舅公家的子侄在曲垣侯府做事,今日同行,方才暗中与我说,遇刺的是那位北鄢小可汗!镇国公是为救他而重伤的!”
“不可能!谢公杀了多少北鄢贼人,怎么会救他?!”
“哎呀你个傻子!北鄢的小可汗若是来和谈却死在上京,那、那北疆可要出大事了!”
“何人如此歹毒,莫非要破坏两国和谈?”
“居心叵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