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神爱指了指周围。
苻晏连忙摇头。
掰着手指算算都知道,应朝的春日科举考生,可能是接下来几年中最为幸福的一届。
因为他们不仅仅是陛下的头一届门生,也正要投身到最忙碌也最充实的建设当中。
要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陛下虽然暂时将一部分将领撤回,预备重新分派他们的驻军地,但毫无疑问,魏国和燕国昔日的土地上,不会允许新的政权重新诞生,而只能归于应朝管理。
但这种管理,又必须是军事和文化两方面同时推进的,不能让这些北方胡人继续保持零散而居的游牧习性。
南方人口向北回迁,也是个急需解决的大问题。
可是,目前的北方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太平,以刘裕仍在收尾的柔然为代表,仍有相当一部分零散的游牧民族活跃在阴山边界,试探着中原的边界。一旦回到汉人扎根河北、河东等地的状态,对这些人的增兵设防,就需要花费掉应朝的不少武装。
相比之下,什么创建军校、创建学校,都还是要放在次一级的位置,划定北方的边界线,才是大事。
而北方要定,南方难道就不用了吗?
当然还是要的!
陛下之前答应了开发广州,发展海航,才只开了个头而已,如今都从年头到了年中了,或多或少得给对方表露个态度。
还有一个地方,也是除了关中的归属外需要彻底根治弊病的。
是那蜀中!
谯纵被刘勃勃领兵刺杀后,蜀中的兵马都已退回到了成都,瑟缩着不敢再出来闹事,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已归属在应朝的麾下。
以苻晏看来,拓跋圭之死,魏国的灭亡,倒是可以作为一个敲门砖,打开蜀中的门户。
但这难道就不需要人手了吗?
孤身入蜀,说服蜀中归降……再有口才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能办得成这样的大事吧?
剩下的一众零零散散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都麻烦。
各地的粮食收获、常平仓的创建、战后的人口统计、抄没的魏国官员家产统计等等……
等全做完的时候,感觉都得是明年秋季了。
甚至有些事情,都不是三年五年间能见成效的!
回到洛阳的官员,看着被陛下列出来的一众事项,已经有点眼晕了。
偏偏王神爱还在说道:“我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列入进来。既然魏国覆灭,北方也多出了不少郡县官吏的需求,明年春日的科举必定还是要照常进行的,这考题也得在工作间隙出一份。”
她转头看向了褚灵媛:“把这也记下来。”
褚灵媛笑不出来了,只能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王神爱不疾不徐地问道:“那麽现在,还有人无事可做,有空去找姚兴打一场的吗?”
在座诸人全沉默了。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说“有”,那他们得怀疑此人是不必入睡的,才能有这种本事,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情。
不过总算还有个声音轻轻地发了出来:“……难道就这样不管秦国的局势了?”
错过了这个统一天下的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到何时啊?
王神爱反问道:“我们难道没管关中的百姓吗?倘若不看到底是姓什么的人在统治关中,此地和我大应的区别真的很大吗?既然如此的话,以静制动又能如何?”
她抬头向外吩咐道:“速将捷报和朕意欲在洛阳再留两月的消息送至建康,告知谢相,请她先派一队官员前来北方临时应付差事。”
“若是前朝官员中有身家清白,能继续担负重任的,也让他们先留下来办事。”
众人齐齐应了声“是”。
只是当他们走出议事之地的时候,刘义明还是绷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说,陛下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关中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她就真的很想知道,姚兴和姚崇到底是真的闹出了矛盾,还是假装出的情况用于诱骗敌人。
八卦的本能已经在蠢蠢欲动。怎麽陛下就能稳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