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叫刘长山,四十多岁,浓眉大眼,肤色微黑,瘦高的体格不是很强壮,可看人时却有一种压迫感。
看见几人进屋,刘团长掐灭了手里的半支烟放在桌上,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
经过李鸿涛的介绍,张立德、何援朝便跟团长握手寒暄起来。
直到这时,何援朝才知道李鸿涛的职务,是张昭所在团的副团级参谋长。
客气了几句,众人在不是很宽敞的办公室里坐下,李鸿涛又给众人倒了杯水后,张立德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张昭的事儿。
“刘团长,关于张昭犯的错误,我得向你和团里的各位领导说声对不起,是我没教育好他,对于团里给予的处理决定我也没有意见。
但作为张昭的父亲,我还是想问一句,补偿上团里的损失后部队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继续留在部队,这孩子对部队还是有很深感情的。”
坐在办公桌后的刘团长听了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即又舒缓开。
可怜天下父母心,关心孩子的前途也情有可原。
同情归同情,部队的态度必须要明确,处理结果也必须要落实,不能给人任何遐想空间。
“张立德同志,你跟张昭的心情我理解,我也知道他是一时糊涂才犯了错误,作为他的上级领导我是很想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让张昭尽快转业是师里的决定,团里也求过情,都被挡了回来,这里是部队,我跟团里的其他同志也得服从上级部门的命令。
前天张昭同志的处理结果已经形成书面文件下发到了团里,我跟团里这会儿也无能为力,希望你们也能理解下。”
刘团长说话时态度很诚恳,也很客气,不是因为顾忌张立德的身份背景,主要是处理结果出来前,师政委给张昭说了话。
张立德、张昭、何援朝都不是蠢人,刘团长话里的意思不用琢磨都知道是啥意思。
团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没什么用,话说的很委婉,可态度却相当明确,张昭转业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了。
何援朝、张立德爷俩儿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争取一下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这会儿结果出来了,接受起来也不是太困难。
一旁的张昭却有些接受不了,泪水大滴大滴的从眼里流出。
虽说肩章领被摘掉时就有了思想准备,可到了面临事实的时候,心里却无比难受。
想着这些年在部队的摸爬滚打,点点滴滴,张昭再也控制不住,呜呜的哭出了声。
屋里众人谁也没想到三十多岁的张昭会哭,一时间都有些懵,还是离他最近的李鸿涛最先反应过来。
“小张,你也别伤心,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家穿上军装那天起,谁也避免不了这个事儿。
再说了,转业回家能跟一家人团聚不也是好事儿啊!”
李鸿涛不劝还好,这一劝张昭的哭声反而更大了,见状,张立德、何援朝也赶忙起身走过来劝解。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半天,张昭依旧痛哭不止。
团长办公室大白天传出男人的哭声很难不引起注意,很快就有同楼层的团干部们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儿。
一看是张昭在哭,来的人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不管平时关系好坏,这会儿都走上前安慰起来。
听着张昭的哭声和众人的劝解声,刘团长一个头俩大,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先开口撵走了说着安慰话的团干部们,随后又走到张昭跟前儿大声训斥了几句,这个小插曲才算过去。
张昭是不哭了,可张立德的情绪看着却不怎么好。
何援朝见到这一幕,知道这会儿是指望不上张立德爷俩儿了,只好掏出烟给屋里众人分了一根。
借着给刘团长烟的功夫,何援朝问了赔偿部队物资的事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