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灰尘在光里上下翻飞,跳着诡异的舞。
没工夫欣赏。我像个最老练的贼,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几步冲到靠墙那排巨大的樱桃木衣柜前。
拉开最上面那个抽屉,叠得一丝不苟的真丝内衣、蕾丝袜,带着她身上那股子熟悉的冷香。
不是。
下一个抽屉,首饰盒,丝绒的,沉甸甸,打开,珠光宝气晃眼。
也不是。
心开始往下沉,像坠了块冰。手指带着点焦躁,探向最底层那个又深又宽的抽屉。
拨开几件压得严严实实的羊绒毛衣,指尖终于触到一个硬邦邦的直角。
牛皮纸文件袋。
抽出来,沉甸甸的,带着纸张特有的、干燥又有点刺鼻的味道。
心脏在腔子里擂得更凶了,咚咚咚,撞得肋骨生疼。
撕开封口,动作有点粗暴。抽出里面薄薄的几页纸。
目光像探照灯,直接越过前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死死钉在最后那行加粗的黑体字上——
“基因匹配率99。99%…支持周明阳为林知蕴的生物学儿子。”
时间他妈凝固了。
纸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烫穿了我的视网膜,直直烙进脑子里。
“嗡——”一声巨响,天灵盖像被掀开了,灌进来一桶冰碴子,又冷又麻。
空气被瞬间抽干。
肺叶成了破风箱,呼哧呼哧,却吸不进一丝活气儿。
亲子鉴定?她…她偷偷摸摸做的?我…我是她儿子?!
操!操!!操他妈的!!!
巨大的荒谬感像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喉咙。
冰冷的现实是另一把钝刀,捅进心窝,在里面疯狂地搅动,血肉模糊。
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那些画面:她高潮时迷乱失神、涕泪横流的脸;她跪在我脚边地毯上,卑微地舔舐我胯下的虔诚;她仰起脖颈时,那枚纯金项圈上“阳之母狗”四个字刺眼的反光……
这些画面,和“母亲”这两个沉甸甸、带着血腥味的字眼,在我脑子里疯狂地撕扯、碰撞!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酸水直冲喉咙口。
震惊、恶心、混乱……无数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噬咬。
但最终,一股更黑暗、更粘稠、更执拗的力量,如同从地狱深处涌出的岩浆,瞬间吞噬了所有。
嘴角不受控制地扯开,拉出一个冰冷、扭曲、近乎狰狞的笑。
“呵…儿子?”喉咙里挤出干涩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那又…怎么样?”
手指猛地收紧,几乎要将那几张薄薄的报告单捏碎!
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泛出惨白的颜色。
“回不了头了…”我盯着纸上那个刺眼的99。99%,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又像淬了毒的诅咒,“蕴姐…我的小母狗…你早就是我的了。从里到外,每一寸皮肉,每一根骨头,都他妈刻着我的名字!血缘?狗屁!契约才是真的!你身体里每一道褶子,都留着老子的烙印!”
一种近乎毁灭的占有欲和扭曲的兴奋感,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死死缠住了心脏,压倒了所有伦理纲常的尖叫。
知道了原因,反而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终于死死夹住了她的命门七寸!
强迫自己冷静。
妈的,现在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