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靠在榻上,仔细地审视着他们,仿佛要从他们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
“张飙临死前,可曾交给你们什么东西?或者,跟你们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老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尤其是……关于咱的皇长孙,朱雄英的。”
【皇长孙,朱雄英?】
沈浪五人同时一诧。
要知道,大明现在默认的实际皇长孙,其实是朱允炆。
哪怕在称呼上,他依旧是皇次孙,但老朱有心立朱允炆为皇太孙的事,人所共知。
因此,当他们听到老朱提起皇长孙朱雄英时,先是一诧,而后才茫然摇头。
不过老朱既然问了,他们也不好不答。
沈浪作为代表,沙哑着嗓子,率先答道:“回皇上,飙哥……不,张飙他,从未与我们提过皇长孙殿下。”
“他只教我们讨薪、查账,教我们……有些事,比活着更重要。”
“别的像关于太子之死,陕西贪腐,甚至皇长孙殿下之事,我们是一概不知。而铁盒,也是一场误打误撞的意外……”
“是我们想追随张飙,做点有意义的事,可惜……”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然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的孙贵,则红着眼睛,补充道:
“皇上,飙哥要是真有什么后手,也绝不会告诉我们!”
“他肯定知道您会问我们,告诉我们,不就是害了我们吗?!”
李墨、武乃大、赵丰满也纷纷摇头,神情不似作伪。
老朱死死盯着他们,沉默了许久。
他不得不承认,张飙那个疯子,虽然行事癫狂,但对这五个手下,确实是真心维护。
以张飙的机敏和毒辣,绝不可能将真正的致命线索告诉沈浪他们,那等于将他们往火坑里推。
【看来,是真不知道啊!】
老朱心中暗叹,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再次涌上。
张飙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死了都让他抓不住尾巴。
他挥了挥手,意兴阑珊:“罢了。你们五个,听着。”
沈浪五人连忙躬身。
“张飙已死,你等亦曾随他行事。咱,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沈浪,着尔为陕西监察御史,赴秦王封地。”
“孙贵,着尔为山西监察御史,赴晋王封地。”
“李墨,着尔为河南监察御史,赴周王封地。”
“武乃大,着尔为北平监察御史,赴燕王封地。”
“赵丰满,着尔为山东监察御史,赴齐王封地。”
五人闻言,皆是一愣,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他们没想到皇上会主动让他们离开京城。
要知道,张飙临死前的安排,其中之一就是让他们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尤其是不要与傅友德、冯胜、蓝玉等勋贵公侯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