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吉宝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这谜团像猫爪子挠心,痒得很!
南宫疏皱着眉,下意识地“啧”出了声。
正在慷慨陈词、指着柳常济鼻子骂的大司农猛地一顿,以为皇帝这声“啧”是冲着自己抨击柳相的话来的,精神陡然一振,声音拔得更高。
“陛下!您听听!柳相方才所言,简直荒谬绝伦!说什么收粮入库,虫蛀鼠咬乃是常事?天大的笑话!虫蛀鼠咬,年年皆有,缘何独独今年短缺如此之巨?!分明是那些负责税赋征缴、仓廪看管的柳党宵小,上下其手,中饱私囊!柳相如此说辞,分明是包庇!是纵容!其心可诛啊!陛下!”
南宫疏正琢磨吉宝,猛地被大司农这一嗓子吼回神,心里老大不痛快。
“吵什么吵!收粮入库会被虫吃鼠咬,那就不收粮了!换成钱!收钱总不会被虫吃鼠咬了吧?就这么办!”
金口玉言,掷地有声。
满殿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大司农张着嘴,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珠子瞪得溜圆。
柳常济一系的官员,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换成了惊愕。
这月月末,吉宝照旧找了个由头去了皇后住的显阳殿。这个月皇帝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像在背诵皇帝的起居注一般,一一汇报。
“够了!”余清凤猛地将一碗鸡汤混着油星,泼了吉宝一脸。
油腻的汤汁顺着吉宝低垂的脸颊滑落,滴滴答答。他只将身子俯得更低,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奴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胆子大得很。柳常济塞进来的那些人呢?”
“回禀皇后娘娘,柳相送来的那些人,陛下一个没留,都打发出去了。”
“都打发了?”余清凤冷笑一声,“那个叫阿月的呢?听说身段妖娆得很,柳常济可是花了大心思调教的。陛下也舍得?”
“陛下安排去了清商署。”
“本宫还听说,为了打发这阿月,有两个人受了牵连?”
“是。右卫将军邵志平,殿中中郎程武,办事不力,受了责罚。”
余清凤站起身,缓步踱到吉宝面前,俯身道,“本宫怎么听说,有人看见你深夜悄悄给那两人送过伤药?”
吉宝浑身一僵。
看着吉宝瞬间绷紧的肩膀,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余清凤转身,恢复了那种慢悠悠的腔调,继续道:“吉宝啊……本宫知道,你的心,如今是系在陛下身上了。不过本宫要提醒你,陛下不过是个摆在台面上的傀儡,杨氏也不可能永远只手遮天。你要把眼睛擦亮点,看得长远些。”
吉宝回到值房,匆匆换下被鸡汤淋湿的外衣,冷水抹过一把脸,便回了含章殿。
刚踏进殿,南宫疏就没心没肺地缠了上来。
“皇庄的税赋,嘿嘿,刚收上来一些,朕最近手头宽裕得很……”
吉宝面无表情,心道:陛下,那税赋根本没足额入库。与其盯着那点税赋,还不如看牢自己的私库。
“你说……”南宫疏眉头一挑,凑得更近,带着诱哄的语气,“咱们出宫玩吧!散散心!”
吉宝心猛地一沉,脖子一梗,硬生生把脸扭向一边,只给南宫疏一个冷硬的侧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