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哭泣和闹别扭，或许正是她情绪崩溃后最真实的反应，是一种积压己久压力的一次决堤。
想到这些，林野心中的那点不耐烦和尴尬渐渐被一种柔软的理解和心疼所取代。
她不是无理取闹，她只是……太累了，也太害怕了。
“咳咳，要不我再帮你看看……”
被子下的身影猛地一僵，抖动停止了。
过了好几秒，被子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秦亦瑶缓缓抬起头。
灯光下，她的眼睛和鼻子都红彤彤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她就那样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林野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转身从自己刚才拿进来的小医药箱里，重新拿出了冰袋、云南白药气雾剂和弹性绷带，将它们一一放在床头柜上。
“得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扭伤也需要冷敷和固定，不然明天会更肿，更走不了路。”他语气平静地解释着，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说完，他再次蹲下身，伸手想去碰她的脚踝。
秦亦瑶像是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触电般猛地将脚缩回，用被子紧紧裹住，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强烈的羞愤：“不可以！”
林野立刻松开了手，怕强行拉扯会弄疼她。
他皱了皱眉，看着她把脸埋进膝盖里的鸵鸟姿态，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带着提醒的意味：
“秦亦瑶，受伤不是小事，现在不是赌气害羞的时候。如果处理不当，留下后遗症，在这种环境下会非常麻烦。”
秦亦瑶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通红的耳朵尖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但她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抗拒的张力。
林野见状，从旁边搬来一把小椅子坐下。
他没有再急于动手，而是稍微等了几秒，让气氛缓和一些。
然后，他再次伸出手，非常轻、非常缓慢地，用手指碰了碰她蜷缩着的脚背。
这一次，秦亦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脚趾下意识地蜷紧，但……她没有躲开。
这个细微的让步让林野松了口气，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用尽量不让她感到不适的力道，轻轻捧起她那纤细的左脚踝，然后放在自己支起的膝盖上，用大腿给她做一个支撑。
当她的脚完全落入他掌心和大腿的支撑面时，林野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脚很凉，可能是因为刚才一首露在外面，皮肤白皙，脚型纤细秀气，五个脚趾珠圆玉润，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
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这只脚仿佛一件易碎的玉器，带着一种脆弱又惊心的美感。
林野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涌上脸颊，他赶紧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心中那些不合时宜的奇怪想法，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伤处。
脚踝外侧己经明显肿了起来，皮肤发红，摸上去有些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