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与机括咬合声，从西面八方的阴影中响起。
黑暗里，一双双猩红的光点，次第亮起。
那是傀儡的眼睛。
数十具形态各异的人形傀儡，从墙壁的暗格中，从污浊的水下，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将沈砚团团围住。
它们有的手持利刃，有的臂化重炮，有的则关节处探出密密麻麻的毒针。
每一具傀儡身上，都散发着冰冷的，毫无生机的杀意。
沈砚的后背，一层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能感觉到，这些铁疙瘩，每一个都拥有着威胁到他的力量。
尤其是站在谢清舟身旁，那具与常人无异，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微笑的侍女傀儡。
从她身上，沈砚嗅到了一股足以让他神魂颤栗的死亡气息。
他毫不怀疑，只要这书生一个念头，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砚收敛了魔气，声音干涩。
形势比人强。
在这个诡异的偃师面前，他引以为傲的魔功，似乎成了个笑话。
“我想和沈兄，做一笔交易。”
谢清舟慢条斯理地重新为自己斟满一杯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
“你，一个被镇夜司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通缉要犯。”
“我，一个想要掀翻这张桌子，却缺少一把足够锋利、足够引人注目的刀。”
他抬起眼，看向沈砚。
“沈兄，你来做我的刀，如何？”
沈砚沉默了。
他不是蠢货，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做刀，做棋子，做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靶子。
“凭什么？”他冷笑，“就凭这些破铜烂铁？”
“当然不止。”
谢清舟从袖中取出一方古朴的玉简，随手抛了过去。
“这是《黑天镇狱功》的后续补完法门，以及三处可以助你功法大成的‘极煞之地’的地图。有了它，你不仅能弥补功法缺陷，甚至能一步登天，触摸到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沈砚一把接住玉简，神识探入其中，只看了片刻，呼吸便陡然急促起来！
里面记载的法门玄奥无比，竟真的针对他功法的每一处缺陷，给出了完美的解决之道！
这……这是真的！
这东西的价值，无可估量！
“你想要什么？”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与贪婪。
他不信天上会掉馅饼。
“我想要神都乱起来。”
谢清舟的笑容变得狂热而诡异，他伸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黑暗的暗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