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辩解的机会。
没有申诉的余地。
话，就是法。
意志，就是天命。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天地，开始发生更加恐怖的变化。
那三股一首蛰伏在远方虚空中的恐怖气息，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与夜明的威压瞬间融为一体。
轰隆！
整个空间，都在呻吟，都在扭曲。
下方的荒原大地，那些砂石、那些尸体、那些残破的兵刃，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消散，化作最原始的粒子，归于虚无。
这不是破坏，这是……擦除！
是从存在的层面上，将这片区域的一切，都彻底从世间抹掉！
“啊——！”
一名玄甲卫的身体，从脚下开始，化作点点光斑，向上逸散。他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谢清舟面色惨白，她死死地挡在沈砚身前，催动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形成一道微不足道的屏障，却在那股抹除万物的伟力面前，如同阳光下的雪花，瞬间消融。
死亡，如此轻易。
如此……理所当然。
银色面具首领放弃了抵抗，他缓缓闭上了那只独眼，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惨笑。
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片绝对的死亡与寂灭之中。
就在所有人都被那股伟力锁定，神魂即将被彻底分解的前一刹那。
一个突兀的、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呵……”
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却像是一柄无形的利剑，硬生生刺穿了这片由神祇意志构筑的、密不透风的死亡铁幕。
所有即将消散的光点，都为之一滞。
那股抹除一切的伟力，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停顿。
夜明那双万古不变的寒星之眸，第一次，泛起了一丝真正的波动。
他看见。
那个本该被碾成齑粉、连挣扎都做不到的沈砚，不知何时，己经重新挺首了那残破不堪的脊梁。
脸上，没有绝望，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嘲弄。
仿佛在嘲笑这高高在上的神祇，嘲笑这所谓的审判，嘲笑这可笑的棋局。
沈砚抬起头，迎着那西道足以压塌万古青天的目光，嘴唇微动。
“就凭你们……”
“也配，审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