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嬷嬷刚想问什么,韩泰指了指屋门,让她先进去。
吕嬷嬷一开屋门,一枝杨柳枝蘸着水就往自个儿身上招呼来了。
玉娘一见到她,眼中满是欣喜,但根本不忘手中的活:“嬷嬷你终于回来了!夫君说你一定会回来的,我还想着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门找你去了。
嬷嬷,今夜的事太晦气了,我给你身上驱驱,保佑我们家再也不要遇到这倒霉的事了。”
说着这话,玉娘又用杨柳枝甩了几下。
吕嬷嬷见到玉娘平安,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但主子好像受伤了,不过比起伤势,目前屋里这神神叨叨的情势,似乎更令主子头疼。
那沉着脸却又不知说什么的样子,真是难得可见。
玉娘给林书院里里外外都撒了一遍杨柳水,决定要回去给梨棠院也撒一遍,临走前跑到严绥床榻前,细心叮嘱道:“夫君,那碗符水可别忘记喝了。”
严绥不回答。
这碗符水谁要喝谁喝,他才不喝。
玉娘又道:“夫君,不如我看你喝完再走吧,不然我放心不下。”
这妇人。
严绥淡声回:“我会喝的。”
得了夫君回答,玉娘才安心离开。
等玉娘一走,严绥皱眉道:“把这碗东西给我倒了。”
吕嬷嬷刚要端起放在桌案上的符水,严绥道:“等她走远了再倒。”
严绥还补充道:“倒远些。”
等说完了这些,严绥让韩泰与何鼎进来,何鼎将与曹宗成的会面禀告给了严绥,又道:“当时属下察觉屋内还有其他人,可能就是那俞远丰。”
韩泰疑惑:“俞远丰肯定认出了夫人是陈煦之的夫人,这才派人追捕,只是他们二人都是魏王的人,也没听说关系好到这份上,拼了那么多人就只是要把同僚的妻子带回去?”
何鼎道:“大人,将这女子当做诱饵,我们只需设好局,就等着那陈煦之自投罗网!”
严绥的面色平静,眼内无情无绪。
那妇人在别院已有三月,三月来都无任何人前来搭救,他本以为是陈煦之根本没有搭救之意,那这妇人没有可利用之处。
可照目前的情势,恐怕是那头根本不知她在此处。
俞远丰虽死,但曹宗成肯定知道此事,那离陈煦之得知消息也不远了。
何鼎之意,将这妇人当做诱饵设局确实可行。
只是诱饵二字,说起来简单,到时候两波人马真对上,意外太多。
这妇人今日哭哭啼啼,到那时指不定又吓成什么样,不过之前就算那般凶险,她豁出命也要护他……
严绥想起游神祭上的种种,眼底多了一丝异样,心口也酥酥麻麻的。
但这种感觉,他不适应,也不喜欢。
“就按你说的办,但此事要从长计议,”严绥疏冷的眉眼刻着一丝淡漠,“撤回青阳县的人,再过一月,送信去盛京。”
等活捉陈煦之后,这妇人也没有再留在江州别院的必要,以她的身份,自然是杀了干净。
但他也可手下留情,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去过个安生日子,算是给她一条活路了。
屋内蜡烛渐短,事情都商量得差不多了。
韩泰与何鼎准备退下,临走时被严绥淡声喊住:“派两个人再去趟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