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蹊跷,恐怕不只是为了陈煦之一事。
。
等人都走后,屋内恢复一片寂静。
严绥闭上眼,眉间还萦绕着丝丝倦怠,昏昏沉沉之间,听见屋门被轻轻拍响:“夫君,夫君,你睡了吗?”
严绥揉着眉心,开门,迎面是玉娘如花的笑靥。
严绥没有看玉娘,冷淡的视线投向一旁不敢抬头的韩泰与吕嬷嬷。
玉娘察觉到一丝夫君的不快,连忙替他们二人说话道:“韩泰和嬷嬷都拦着我不让我过来,是我硬要过来的夫君,我还和他们说了,你们还拦着,明日就把你们都发卖了!”
这气势,还真把自己当这儿的女主子了。
严绥觉得好笑,这一不留神,就让她从自己手臂下像泥鳅一样滑进了屋内。
严绥跟上她的脚步进屋,问:“你要做什么?”
玉娘已经脱了鞋盘坐在严绥的床榻上。
一进青纱帐,就闻到了他身上惯有的药味,再打量其他,枕头被褥齐整,明明人刚起来,倒像是没睡过一样。
哪像她什么小玩意都摆在床边,一觉起来,被褥也凌乱得很。
玉娘有些不好意思道:“夫君,我本想着你胳膊有伤,这晚上起夜要喝口水也不方便,我怕其他人照顾不周到,便想着今夜过来……”
她知夫君的好意,就因为她之前生病,到现在二人也分着房。
若她说要过来陪夜,夫君定不会让她进门,所以她才想出了这招来。
毕竟夫君今日还舍命出去吸引贼寇,她若还顾及自个儿舒坦,这也太对不起夫君了。
“只是没想到夫君的床榻竟然这么整齐,可我的睡相不是那么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差极了!
严绥回想起曾经吕嬷嬷的禀告,说她睡个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头和脚都能颠倒。
严绥干脆用这个理由道:“我身上带伤,你晚上也睡不安稳,你还是回去。”
听听夫君的话,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替她考虑。
玉娘羞愧,更加打定主意不走:“我没有打算睡觉,你放心吧,夫君,我不会碰着你的伤口的。”
她说着,也不去碰严绥的被褥,便直愣愣地平躺下来,缩在一旁。
严绥沉默,还是让吕嬷嬷再拿了一床被子来。
玉娘钻进被窝,还想张口说什么,就听到夫君声音极淡道:“休息。不要说话。”
玉娘闭上嘴巴,抬眸看了眼夫君的面容。
他面色平静,可那浅淡的眉眼蹙着,明显多了几分疲惫还有着丝丝厌倦。
玉娘知道夫君肯定不会厌倦自己,那是在厌倦什么呢?
严绥闭上眼没多久就又陷入了噩梦。
昏沉模糊之间,隐隐约约有一股茉莉花的清香传来,他意识到这是玉娘的香味。
清幽婉转入鼻,他没有了睡意。
严绥缓缓睁开眼,万籁寂静中,她的呼吸凌乱,还在小心翼翼地翻来翻去。
他盯着青纱帐顶,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今日,你为何要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