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陆伯轩独自坐在店堂的书案前,手中拿着二宫正辉留下的那份邀请函,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想起这些年来的艰辛历程,想起家中三个孩子一步步的成长,心中不禁五味杂陈。窗外寒风呼啸,吹动着树枝摇曳不定,仿佛也在诉说着不安与忧虑。他知道,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将面临巨大的风险和未知的挑战。
清晨,早起的玉凤听见前堂似乎有轻微的响动,便走了过去。“阿爸,你一个晚上没睡呀!”玉凤看着在店堂里来回踱步的陆伯轩,眼中满是关切。
陆伯轩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睡过一会儿,玉凤,阿爸决定还是答应日本人,去了再说吧。”
玉凤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她知道阿爸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她关切地问道:“阿爸,侬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身体要紧。”
陆伯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了,玉凤你过来坐,有件事我要对你说。”玉凤乖巧地坐在陆伯轩对面,等待着阿爸的下文。
“玉凤,你七岁就到我们陆家,那时国忠才六岁,国全只有西岁。虽说是童养媳,但是阿爸一首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这些年你也为家里付出了很多,阿爸都看在眼里。”陆伯轩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情和感激。
“阿爸待我好,我是知道的。”玉凤点点头,心中虽然感动,但还没明白阿爸今天说这些话的真正用意。
“我有东西要交给你。”陆伯轩拿起书案上的一卷画轴和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子,递给了玉凤。
玉凤疑惑地看着陆伯轩,心中充满了不解:“阿爸,侬今朝怎么了?怎么突然要给我这些东西?”
陆伯轩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玉凤,这些东西放在你这里,我放心。国忠的心思全在抗日上,国全一天到晚想着做黄牛赚差价,我都不放心。你先打开看看。”
玉凤小心翼翼地打开画轴,画面上是一株梅花。只见那梅枝老干纹理如同龟甲皲裂,似经历无数风霜洗礼,而新枝却是苍劲有力,犹如剑戟刺破虚空。梅花疏落有致地点缀其中,恰似冰清玉洁的君子之魂。
好一幅超脱尘网的梅枝图,玉凤心中不禁暗自叫好。虽说玉凤没上过学堂,但这些年跟着陆伯轩,耳濡目染,竟也学到不少学问,当目光转到落款时,玉凤有些惊讶,印章上是“南京解元”西个字。
“南京解元?这不是唐……?”玉凤想了想,惊呼起来,心中充满了震惊。
“是的,这是他的真迹,只不过没有其他画作出名而己。记住,千万要收好!”陆伯轩打断了玉凤的话,语气中充满了郑重。
“玉凤,这个木匣子也打开。”陆伯轩继续指示道。
玉凤小心翼翼地收好卷起的画轴,放好后,又轻轻打开了那个紫檀小木匣子。“阿爸!”玉凤又一次惊呼出声。
匣子里整齐码放着三根用红绸包裹的金条,金光闪闪,显得格外耀眼。
“玉凤,这是阿爸留给你们的。阿爸想着你们以后万一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些可以帮你们渡过难关。”陆伯轩的声音低沉。
“阿爸,这些还是你自己保管好,玉凤不能收。”玉凤连忙推辞,心中感到一阵的不安。
陆伯轩脸色开始严肃起来:“玉凤,这是阿爸对你的嘱托,阿爸希望你能守住陆家。还有一件事,阿爸看过黄历,二月廿二是个好日子,你和国忠就选这天正式成亲,你看好不好?”
玉凤听后,脸颊微微泛红,一脸羞涩地低声回道:“听阿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