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车像鱼儿一样穿梭着,游刃有余地驰骋在京城早高峰远去的车辆里。张狂手里把着方向,眼里看着方向盘,却是一个变道一个目的,一个加速一个意图。
“坐好。”他低声说,“不等陈渊回答”,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吼叫一声,从右侧的夹缝里,钻进一条右辅路,然后右转2次,拐进一条小道。
陈渊的身体不由自主向右边一歪,他拽住车门上方的拉手,回头一瞥,灰色轿车显然没有预料到如此紧急的变道,想要强行挤上去,又被追赶着,被巨大的喇叭声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看起来不像专业跟踪,最起码开车不是,张狂语速不变,脚板不动,越野车在似迷宫的胡同飞驶着”,“手艺生疏,可胆子大,大白天也敢跟着这般零距离地走。
“他们是什么人?”陈渊努力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
“不好。或者是放出去的眼圈,或者是‘关心’的事。”张狂又在一个交叉口猛打方向盘,开进一条稍微宽敞点的单行道,“要想答案有时是要由他们说出来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在一个面朝马路的人行便超上停了下来。“下来,进去买点东西,随便什么都行,五分钟”,张狂命令自己,然后,快速解开安全带,如同一道闪电,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加速系统,把安全带扯得稀烂。
陈渊瞬间明白——引蛇出洞,大口喘气,打开车门,自己晃晃悠悠地走进超市,并且用眼角余光西处瞄了一圈。
果不其然,不到两分钟,那辆灰色的轿车有些粗暴地停在了马路对面。车下下来一个身着普通夹克的年轻人,略显烦躁地张望着超市的门口以及张狂那辆熄了火却依旧散发出生人气息的黑面包越野车。
这时张狂似妖地出现在男子的身后,一手似随意般搭在他的肩上,男人全身一个颤栗,不由得想反抗,却骤然感到肩胛骨说不出的酸麻,全身被制住了。
“朋友,跟了一路了,聊聊?”张狂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压力。
五分钟过去了,陈渊提着矿泉水瓶子出来,看到张狂己经坐回座位上去了,灰色轿车和那个小伙儿都不见了。
“问清楚了?”陈渊坐进车里,问道。
“一个小打手的、卖主儿、就盯着咱,你陈研究员尤其你,你明知道、是个匿名电话、匿名钱啊!”张狂发动汽车,离开路边,“不过他留下个电话,回头让技术科去查查、希望不大啊!”张狂发动汽车,离开路边,“不过他留下个电话,回头让技术科去查查、希望不大啊!”
这让陈渊顿时泄了气。对方背景硬,眼皮子高,而且手法干净。
甩掉尾巴,两个人大步走向潘家园市场,虽然星期天人却还是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门脸,旧书檀香泥气土气还有说不出的陈旧气味混杂在一起。
王有钱店,在集市上是一个稍微偏僻的店铺拐角,店面不是很大,黑色字体白色金粉的大字招牌“博古斋”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挂在店面门额处,看起来不十分引人注目,但让人感觉比较踏实。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屋子里光线略显昏暗,陈设却也精致,多宝格上,瓷器玉器铜器,真品赝品混在一起,不仔细分辨不出。一个身形,穿着敞开胸怀的唐装,头发梳成一个背头,亮得能照出人影,正在一只黄花梨茶案后的中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把小紫砂壶,对准嘴儿呷着茶,闭着眼睛,享受着。王有钱。
见陈渊进来了,王有钱小眼睛一瞪,放下了茶壶,胖脸热情洋溢地笑了起来:“哟!陈大研究员!什么风把你这尊小佛给吹来了?您老人家呢?”王有钱小眼睛一瞥,看向了沉云如山、不伦不类地蹲坐在这古玩店的张疯子,笑还是那笑,眼珠子却多了几分审查和戒备。
“王老板,打扰了,有事想请教。”陈渊开门见山。
“好说好说!这边请,这边干净。”王有钱站起身,引着两人绕过屏风,来到后面的内室。内室布置得更好,竟然也有那么一点儿像样的安保措施。
落座之后,烫杯沏茶,王有钱手把手地就给泡上了。“陈研究员,这位朋友是??”一边沏杯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张狂,我朋友,一起办事的。”陈渊简单介绍,没有透露更多。
王有钱笑着将茶杯推向两人:“张先生您看,成大事的人,厉害啊!你们今天来看,看什么来的?
陈渊首接把上衣口袋里那张有记号复印件推到茶壶上,言简意赅道:“王老板,这个记号你有没记下来?”
王有钱脸上的笑收起来了,他放下茶壶拿上纸,他从那个畸形的记号上骤然间凝滞了视线的目光。胖手指落在他的指纸上,他胖手指在小眼球上盘来盘去,小眼球里有怀疑的光亮。
室内沉寂了片刻,只有角落里的一座老式挂钟发出嘀嗒的响声。
“这是……你从什么地方搞来?”王有钱抬起头,声音降低了几个度,脸上没有了那种有恃无恐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