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贞问了十来个问题,话锋一转,问道:"你之前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房间?"
巧儿早就料到会被问及此事,心中已有准备,回道:"四五个人住在一起,人多口杂不方便和外界通信。"
陈仁贞嗤笑一声,并不相信巧儿所说,之前都能和她的主子联系,怎么突然就不方便了。他扫了小太监一眼,示意他继续用刑。
巧儿是个孤儿,自幼被挑选,从懂事起就接受各种训练,教导她的人非打即骂,病了没有医药,全靠自己熬过来。这次被选作弃子,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被擒后唯有死路一条。
从小到大,只有张宫女对她展现了一点温情。张宫女发现她在勾引燕王,担心她会丧命,即使被巧儿奚落,依然温言相劝。
巧儿今年二十有二,不知父母亲人,唯一对她好过的人只有张宫女。她接到过指示,一旦被擒,必须搅浑这潭水,随意攀咬无辜之人,同屋之人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巧儿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磨得像一块铁石,不会产生任何情感波动。然而,看到张宫女关切的表情时,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丝不忍之情。
巧儿十分清楚,自己被抓定会连累同住的宫人,不知此时是否还来得及换房间,但她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哪怕只有一线机会,也要试一试,权当感谢张宫女,让自己在临死前还能感受到一丝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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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一生
朱永贤虽然是王爷,但在太庙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庶吉士,朱永鸿不好置之不理。不过他素来拉偏架有一手,只罚了朱永贤一年的俸禄,又训斥了他几句,就让弟弟回家了。
众大臣心里跟明镜似的,燕王名下那么多皇庄、铺子。而且皇上心疼弟弟,以往每年的赏银都有好几万两,这罚俸不疼不痒的。
朱永贤回到家,换了衣服便去探望裘智。
白承奉赶忙小声汇报:“二爷早上醒了一次。王院使和张院判看过后说,虽然还没退烧,但能醒来问题就不大了,他们重新开了药方。”
朱永贤听到太医院的人来了,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皇兄派人来的。朱永贤心中一暖,没想到哥哥百忙之中,还能惦记着自己。
白承奉继续道:“我让厨房蒸了个蛋羹,煮了碗菜粥,服侍二爷吃了。二爷中午喝了药,刚刚睡下。”
朱永贤摸了摸裘智的额头,感觉比昨晚好了些,没那么烫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白承奉今天没跟着去太庙,听吕承奉说了朱永贤在太庙动手的事,不禁有些无语。裘智还没到本命年呢,怎么就这么不顺。前有巧儿,后有仇瑾,一个两个的都想取而代之。
裘智又断断续续病了五天,才彻底退了烧。嗓音依然沙哑,但能开口说话了。
王院使见裘智病情好转,就回去复命了,张院判依然留在王府里。李尧彪看王院使回了太医院,估计裘智身体好了一些,等朱永贤进宫了,才登门拜访。
如今朱永鸿忙着处理宫内奸细一事,太子年幼,难当重任,许多事只能让朱永贤拿主意。
百官们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过年期间,朱永鸿频招亲信入宫,连万年不管事的朱永贤都忙得焦头烂额。朝廷上下意识到肯定有大事发生,绝不只是偷画那么简单。
文武百官清楚这个年不好过,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似的,唯恐圣上的怒火指向自己。
白承奉见李尧彪又敢上门,气不打一处来,给他拦住,皮笑肉不笑道:“李提举,我先提醒您一句,这是燕王府,您说话声轻着点,别招来了护卫司的人。”
李尧彪不敢在王府里放肆,只能低声下气道:“我今天不是请若愚出主意的,花蝶飞的案子已经收尾了。我来和他说一声,省得他心里老惦记着。”
白承奉想了想,觉得李尧彪说的有几分道理。裘智天生就是操心的命,虽然他不曾明说,但心里肯定记挂着花蝶飞的案子。
病中多思不利于恢复,让裘智知道案子结了,也好专心养病,白承奉这才把李尧彪带进后殿。
李尧彪不曾亲眼看到朱永贤动手,但听同僚说了朱永贤在太庙里打仇瑾一事,要不是朱永鸿身边的太监拦着,估计当场就得出人命。
李尧彪先脱了外面的大衣裳,在熏炉旁暖和了半晌,身上不带一丝寒气了,才敢进内室找裘智。生怕给裘智招病了,朱永贤来找自己拼命。
裘智已经起床了,疲倦地躺在罗汉床上,听白承奉说李尧彪来了,不免有了几分兴致,强打起精神迎接。
李尧彪不像之前那样火急火燎,有心情客套几句,先关心了一下裘智的身体,再说正事。
“我的人在万花阁找到了秦四的相好。她说秦四原先好赌,似乎欠过债。我们猜测秦四很可能在赌场里欠了钱,被花蝶飞的人给盯上了。”
裘智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怀疑自己的药里加了安眠药,不然怎么无时无刻不在犯困。要不是心里好奇,他根本提不起精神听李尧彪说话。
“宫里抓了二三十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年纪倒不大,十几二十岁。殿前司审了几日,他们供出来了一个赌场,和秦四那条线算是对上了。”
裘智点点头,有些走神,想道:果然黄赌毒都不是好东西,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