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刑讯逼供不是什么稀奇事,我找到当年负责案件的老警察,他记得这起案件,和我保证绝对没有逼供,是向军自己认的。这件事我不怀疑真假,强奸不算刑事大案,根本犯不上逼供。”
“如果罗进保说的是真的,向军为什么要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这件事我还没有查明白。”
“说了这么多,最多也就只能证明冯应辉十几年前犯下过强奸罪,和现在的事又有什么联系?”
“权力是什么,老段,你想过么?”
“别摆谱。想说什么直接说。”
“权力的本质是影响力,一个人用自己的方式影响乃至操纵身边的人,这就是权力。从齐倩的案子开始,我反复思考冯应辉为什么要做这些,最后我得出结论,他享受操控别人的感觉。他喜欢凌驾在他人之上,玩弄别人的感情。每一个和他有关系的人,不管是谁都要倒大霉。”
段宏飞却没吃马铭远这套逻辑:“什么权力不权力,马队,别怪我说你,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从小汪死后,就一直有点不对劲。”
“哈哈哈。”马铭远笑了。
“段宏飞,是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你自己心里清楚。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就嘴软。”
“你什么意思?”
“三年前,塑料二厂刚改制,下岗工人是不是天天找冯延祥麻烦?有个人烧汽油自焚管厂长要钱,都没成功,怎么你就成功了?冯延祥给了你多少钱?够让你……”
“我去你妈的!”段宏飞一拳打到马铭远的脸上。
他绝不允许马铭远说出那个名字,不管是什么,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女儿,他只要女儿能活,只要他的家不散,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他没有错!
马铭远吃了这一拳,往地上啐了一口,此时早已下班,办公室空无一人。这一层楼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段宏飞,如果你还是个警察,就去认真查冯应辉,他不会就此收手,枪还没找到,会死更多的人。”
“马铭远,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告诉你。”马铭远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小汪的仇,我一定要报,我们对不起他!”
第二天,段宏飞打了报告休长假。过完年后来警局,屁股还没坐热,有人报案,在云霄山峡谷瀑布附近的丛林中发现一具女尸,软组织已经崩解,部分白骨化。
到现场时,法医说人死了至少四个月,死亡时间估计在去年的9月到10月。死因是全身内脏破裂出血,颈椎移位,骨骼破裂,多处骨折、骨断,初步判断死者是坠崖。
段宏飞环看四周,这里是整个云霄山脉最隐秘的森林,抬头,则是茶阳县最陡峭的山崖之一,上山的路是野坡,但经常有人半夜爬上去,就为了看日出。这是一条在户外旅友里面蛮出名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