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物,条理清晰,不疾不徐。
想到这里,黎湾极淡的抿了抿嘴角,低头收回了视线。
他好像成熟了不少…
有人路过踢来一颗小石子,滚撞到黎湾脚边,将她从某些回忆里拽回现实。
她盯着那颗石子,试探着轻轻踩上去,用脚尖磨了磨。
石子隔着鞋底,反复摩擦膈着她的脚心,膈得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抓痒。
也对,都过了这么多年,谁还能一直不成熟?
但这好像也跟她没关系。
她默了半刻,轻轻一脚踢开了那颗石子,怅然的抬头仰望天空。
厚重的乌云低垂压近海面,阴沉而窒闷,天地间没了往日的辽阔高远。
雨好像不会停了。
·世界尽头的奇迹
然而下午的时候,云层阴霾却被阳光驱散。
雪龙号出发后,一路平稳的行驶在广阔无垠的海面,和煦的夕阳从云层里破云而出,海水由长江出海口的浑浊逐渐过渡,蓝绿色的海面隐约有了粼粼的波光。
眼看天空放晴,在舱内躲雨的人们纷纷走出房间,去到甲板上放风。
纪淳早上回船舱后,在房间补了几小时的回笼觉,终于摆脱了周公的纠缠。
醒来第一时间就去找李周延控诉。
“你就非要跟骆毅然住一屋?他跟尤文俊两个小孩凑一起不挺好?你跟他都有代沟了,还能聊到一块儿去?”
纪淳幽怨的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想了想又塞回去,连带烟盒一起揣进衣兜里,理直气壮的冲李周延伸手,“给我烟。”
“能别夹带人身攻击么?你以为你跟尤文俊就没代沟了?”
李周延瞧着他那副怨妇德性,无语的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盒新的,撕掉外包装敲出一根塞自己嘴里,就把烟盒一并抛给了他。“那小孩儿是陶教授带的研究生,年纪还小,头一次去南极,他老人家之前特意交代让我看着他。”
纪淳才不想听他这些借口,心里满是被尤文俊物理攻击失眠后的忿怨,“陶教授让你看着,你就要睡一屋?那他交代你照顾好黎湾,你咋不搭理人家?”
李周延划拉两下打火机,手心虚拢着火苗,正低头凑近点烟,听到他这话,明显迟疑了下。
火苗在手心跳动,传递着微弱的暖意,他垂眸盯着被火光包裹燃烧的烟头,须臾间,白烟掩盖着微弱的叹息,从他的口齿弥漫呼出,“她不需要。”
黎湾在甲板上溜达,本想去找纪淳玩,结果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打道回府的路上,路过吸烟室,隔着门玻璃瞥见他在门后边吞云吐雾。
便敲了敲门玻璃。
纪淳闻声侧眸,看清来者何人,颇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