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雪白的雪鹱与船身比肩飞翔,不时从头顶穿梭而过,像是嗅到甜腻的香气,半刻,有一只忽然压低了身躯。
黎湾不敢乱喂食,像哄小孩般,伸手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空气,而后转过身朝围栏外摊开手。
雪鹱好像真以为有食物,几番试探后,轻轻落脚在黎湾手腕。
呆头呆脑的可爱模样暂时治愈着她。
万籁俱寂的世界尽头,轮船划开水波,鸟兽尖细呢喃,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在身后回荡。
黎湾在心里劝告自己别好奇,可耳朵总是不听她指挥,不断给她输送身后的情报。
眼看雪鹱失落离去,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
终是难抵本能,回过头,就见卫语琦如一朵娇艳的蓓蕾,在刺骨的寒风里,对着李周延的镜头绽放魅力。
从这角度看去,李周延给她拍照的背影非常努力。
一如当年。
他侧压着旁腰,上半身努力伸出了护栏,举着相机调整角度,就为了满足卫语琦要避开甲板设备的需求。
昨天是冰山,今天是雪鹱。
说不清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黎湾脑子里自动就浮现出他那番话。
他说得没错,他确实对姑娘们都挺好的。
然而常言道,六神不定,必生祸端。
黎湾沉浸在给自己心里揪疙瘩,以至于手里的佳肴被狡猾的贼鸥盯上,也未察觉。
褐色的贼鸥敏锐展翅,庞大的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黎湾张开嘴喙,极速俯冲而来。
眼看黑影迅速逼近,黎湾还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里,另一个黑影先从旁边闪现冲撞过来。
“啊!”
·试探
半小时后,黎湾坐在宿舍的床上,抱着黑色的羽绒服衣袖,小心翼翼的缝着针线。
一穿一引间,人影来来回回,切割着她眼前的光线。
李周延双手插兜,在房间里转悠。
一眼就能望穿的宿舍,他像参观似的,从衣柜上挂的小镜子,到门边的拖鞋,哪怕是随手丢在洗漱台上的护手霜,都要仔细打量一番。
也不上手,就是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探究什么不得了的新鲜事物。
“你晃得我眼都晕了。”
黎湾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坐会儿吧,马上就缝好了。”
李周延正瞧着她的水杯,闻言,踱回书桌旁,伸手将凳子拉到她面前。
坐下的时候,无意识的甩了甩右手手臂。
“还疼吗?”黎湾担心的瞧着他胳膊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