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颂门口的横幅拉了有一个星期,老徐就放了陈华浓一个星期的假,让她没事不要来所里,开庭的事情也全部交给了秦淮和其他人,陈华浓突然闲下来,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正巧莫一言在朋友圈里说要去徽州那一片取材,她便迅速收拾行李去跟莫一言汇合了,直到上车出发才跟唐承庭说出差去了。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我听我哥说,他离婚协议书都寄到律所去了啊。如果真的是这样子,我觉得你干脆离了得了,他唐承庭既然毫不顾忌你,你又何必紧抓着不放?”莫一言这次没有跟大部队一起走,自己开了车,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和陈华浓换着开倒也不会太累,最主要的是这样她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八卦。“要说他唐承庭是你心里的意难平,这都结婚五年了,再难平也该散了吧,你到底在守着什么呢?”
“男色。”陈华浓面上十分诚恳,如若不是对她了解甚多,真的是很容易被她的表象蒙骗,莫一言很想骂一句脏话,心想你当我是瞎的吗?不过也知道陈华浓是不愿意再提及此事,遂不多问。
南下的第一站是婺源,将好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不是周末竟也有很多游客,陈华浓不竟感慨,有钱人的生活真好。莫一言白她一眼,“你去巴黎浪的时候我都没见你这么感慨!大家诚恳点不行吗?”
莫一言这趟主要负责编辑审核,取景不需要她亲自去监督,于是就假借着出差名义陪陈华浓游玩,两个人跟着一个散客团,主要是听导游一路讲解。走到垒心桥的时候,导游说这就是谢童背关雎儿的那座桥,莫一言兴高采烈地拍照然后发给她家小奶狗,然后小奶狗电话就打过来了,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懒意问她玩的开不开心。陈华浓眼见着这两人旁若无人地腻歪了三分钟,心里盘算着如何把莫一言踢下去还得伪装成意外呢。
路上莫一言还买了两顶花环,陈华浓颇为嫌弃地看着那些黄灿灿的油菜花,很是担忧,“你说这路上万一碰见采蜜的蜜蜂,它们是蛰花儿呢还是蛰我的脸呢?这么困难的选择还不是不要为难小蜜蜂了!”
莫一言一巴掌打掉她拒绝的手,给她戴上,“肯定蛰花,你脸上全是化学物品,人家不想自杀,而且你那脸皮忒厚,蛰不动。”许是说话声音大了一些,跟在后面的一群学生模样的小男生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陈华浓转身看向他们,山风顺着她侧头的方向吹来,别在耳后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明艳的花环下是她一双如水的眼眸,光线散落在她的笑容里,化成一道春景,堪堪是春风拂槛露华浓。莫一言心道这个妖孽又开始不安分啦!果不其然听到这妖孽说,“你们也觉得姐姐脸皮厚吗?其实姐姐很矜持哒。”
莫一言捂脸一把拖住她,边走边说,”不好意思啊,出门没吃药,有点跳脱。”转头对着陈华浓一通怒吼,“你丫的又想坑我是不是,我跟你港啊,你再扔锅给我,我就把你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全部交待给老唐。”
莫一言这么紧张不是没有理由,在她们这一圈里,大家都默认陈华浓是高段位的心机婊,当然不是骂她,就莫一言本人而言,她这个说法绝对是带有敬佩的意思,毕竟她自己也算是陈华浓手把手教出来的。陈华浓撩汉手段之高明完全可以出一本书了,早在她还没有被唐主任收归麾下之前,她祸害的人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了。莫一言曾亲眼瞧着陈华浓在上厕所的期间勾搭了隔壁桌的小哥哥,也知道使用了什么妖媚术,让人家心甘情愿地买了她们桌的单,最后还特别殷勤地送她们回家,当然她们落地儿的地方并不是陈华浓真正的家。这种逢帅哥便撩的习性莫一言她们后来也都见怪不怪了,而且这人一向秉持着只撩不负责的态度,她们倒是不担心陈妖孽会吃亏。
至于让莫一言紧张的缘由还要回溯到八年前,彼时莫一言家的小奶狗还是个高中生,在陈华浓面前不值一提。陈华浓那日又在酒桌上撩了一个自己开公司的小兄弟,没想到小兄弟攻势很猛,陈华浓算着赵良祁出差也快回来了,寻思着如何解决这个麻烦。小兄弟除了有点一根筋,人品其他更方面都还不错,陈华浓思量了一下,于是把莫一言的电话和照片发给了对方。这一次之后,莫一言经常会收到陌生人的信息,言语之间大多暗含殷勤,有不矜持的那话说的更是露骨艳慕,她还没得及问个清楚,就被拿她手机玩的小奶狗逮个正着。
陈华浓乱撩男色的历史在莫一言的重磅围剿下就此终结,却也让莫一言留下心理阴影,后来的一年里,陈华浓和陌生男性多说一句话,莫一言都要把心提到嗓子眼里。许是陈华浓越来越忙碌,许是赵良祁做了什么,直到陈华浓和唐承庭重逢,她都是安安分分的,和唐主任结婚之后更不必说,她们都笑称陈华浓是换了骨相,竟然也会成为洗手做汤羹的贤妻。
“你告诉老唐也没有用,唐主任现在可是要跟我离婚的,你这么一说,他离婚的决心更坚定。”
“离就离,让他输的裤衩都不剩!”
“默默你太粗暴了!我们是缺那一条内裤的人吗?等你家小奶狗跟你离婚的时候,我一定留一条内裤给他!”内裤梗还是她们上大学时候开的玩笑,当时谁也没料到陈华浓会跟唐承庭结婚,刚学完婚姻法的陈华浓差点没被老师举得离婚案例洗脑成灭绝师太,晚上和莫一言她们视频电话的时候言之凿凿立誓,以后她老公敢跟她提离婚,一定让他输的连裤衩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