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从你那里得到的片刻温暖,这五年都尽数还给了你,她的意难平终于被你消磨殆尽,所以不要再动摇她了。”
“陈华浓说她不需要爱情,和我在一起是最适合的。”
饶是知道这话是陈华浓亲口说过的,莫一言还是红了眼眶,“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正是大好年华,怎么会对爱情没有期盼?只是那个人是你,她只能舍弃了那份期盼。因为你说你给不了她爱情,所以她才说不需要。她在成为你唐承庭的妻子之前,在成为别人口中的铁娘子之前,她也是个人啊,一个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人啊!”
“不需要爱情,她又是凭什么在你身边这么久?唐承庭你是被偏爱太久,所以才会如此理所应当。”
被偏爱太久吗?唐承庭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陈华浓对朋友从来都是尽心尽力,极为护短,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她所有朋友里最亲密最合适的一个人而已。
“唐承庭,我有很多朋友,我很在意他们,但是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我会有同情心,却不会想用自己的一生陪伴他们。”
“唐承庭,我已经过了感性的年纪,我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理性分析,计算得失利弊,而你是我理性分析过后的唯一感性选择。”
“唐承庭,也许以后你会从谁的口中听到我不好的言论,我待旁人的确是工于心计,毫无遵循公序良俗之心,但是对你的好也确是诚诚恳恳。”
“唐承庭,我从来没想做个善良的人,我一路走来都是浑身带刺,现在我全部放下,我与整个世界和解,只想它放过你。”
过往的片段渐渐浮上心头,陈华浓偶尔会和他说些醉话,他只是当成了醉话毫不在意,仔细回想,陈华浓却是桩桩件件都做到了,从头到尾,他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人。
陈华浓的这病来势汹汹,去势匆匆,挂了两天水之后,又生龙活虎起来。池不豫大清早在办公室见到陈华浓时,以为自己眼瞎了,“不是说还要住两天院?你偷溜出来了?默默姐知道吗?”
“知道啊,出院手续还是她办的呢!能不知道吗!”陈华浓回想莫一言给她办出院手续时的脸色,真心觉得女人上了年纪千万不能熬夜,这才熬了一宿,脸黑得都快赶上包拯了(池不豫:那是被你气的!)。
“这么早出院干嘛?多躺着休息几天不好吗?”
“不行,她下午还要帮我开庭,这都休息多少天了?做人要有廉耻心。”他们说话期间,秦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廉耻心貌似不是你这种拎了四个苹果去探病最后自己吃掉三个的人应该说的话吧!”陈华浓点开慎颂的开庭表,秦淮那一栏的确标注了重庭的情况,“你开哪个?”
“你开张醒言那个吧,比较简单。我把资料拿给你。”
眼见着两个人这么快就进入正题,池不豫就不乐意了,愣是挤到他们中间,“这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师兄你不要插队好不好,下午陈华浓得跟我去见恒和的老总,人家点名要陈华浓谈。”
“你就说我出差好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得出去跑业务吗?你们体谅一个老人家好不好,护肤品是真的贵啊!”
这话搁在几年前说,也许池不豫还会产生几分恻隐之心,被陈华浓诓了四年,但凡他再相信陈华浓这种说辞,他就是二师兄,“你隐名和莫一言还有章曦盎开得美容院,你每周至少要去两趟,默默姐说那台死贵的韩国仪器是你死活要购进的,为了一己私欲,啧啧啧,你可真有脸说!”
被当场戳穿的陈华浓一点儿也没有羞愧的意思,干脆一赖到底,“我就一个人,分身无术,你跟秦淮打一架,谁赢了我听谁的。”
“幼稚!”陈华浓这话一说,秦淮和池不豫异口同声说出这两个字,真是好不默契。最后还是池不豫改约了时间,让陈华浓空出时间去替秦淮开庭。
张醒言在法庭见到陈华浓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庭,又退出去看了一眼门牌号,还把传票掏出来重新看了一遍,没有错呀!那怎么是陈华浓来开庭了?
陈魔女:听秦淮说,你很是想念我,所以我来替他开庭了,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张醒言把微信截图给唐承庭,问他,我这算不算吃瓜群众无辜被牵连?
唐承庭:不算,你一向是自讨苦吃。
张醒言:天地良心,不是我多嘴问一句,你能知道陈华浓的消息吗?这么出卖队友,我看错你了。
陈华浓代理的是被告,秦淮的答辩状在开庭前就被她塞进了碎纸机,张醒言那边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之后,陈华浓也不急着辩驳,向着庭上发言,“这份起诉状我方无法答辩,因为实在没明白原告的起诉状以什么请求权为基准,是职务行为还是表见代理,请求权基础不明,就是法律依据不明,如果庭上还要继续审理,那我方就放弃答辩。”
庭审以张醒言的原告方变更诉讼请求,延期审理为结果,张醒言同她并排走在一路,语气颇为幽怨,“陈华浓,咱两和解吧!哥哥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代理老唐的离婚案,不该出馊主意给你寄离婚协议,老唐的代理费我全退给你成不?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你不要再折腾我了行不?”
“我是缺你那点代理费?”陈华浓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再说了,我和唐承庭已经离婚了,就差到民政局办手续了,他的钱你给我干嘛?不过洋酒的钱倒是别忘了一分不差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