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得窗棂“吱呀”作响，林砚秋盯着日记里“幕后黑手就在琉璃镇”那行字，指尖反复着纸页，后颈的胎记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想起U盘里母亲未说完的视频——“别相信任何人，包括……”包括谁？是父亲，还是苏叔叔？这个疑问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砚秋，睡了吗？”父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林砚秋赶紧合上日记，塞进枕头下：“还没，爸。”
门被轻轻推开，父亲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退：“今天累了一天，喝点牛奶再睡。”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犹豫了一下，又说，“明天去警局，我陪你一起去。陈医生那边，我会跟警察说清楚，当年是我糊涂，被他骗了。”
林砚秋看着父亲憔悴的脸，心里的疑虑又重了几分。母亲的日记里说父亲不知道计划真相，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母亲会在视频里留下那样的话？他接过牛奶，轻声问：“爸，你当年和我妈认识的时候，知道她在查姥爷的死因吗？”
父亲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知道一点，她那时候总说父亲的死不对劲，可我没当回事，没想到……”他叹了口气，转身往门口走，“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父亲走后，林砚秋拿着牛奶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白玉兰树。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影子，像极了母亲日记里画的实验图纸。他突然想起，母亲走后，父亲把二楼书房重新装修过一次，还换了新的地板——会不会有什么秘密藏在书房里？
凌晨一点，林砚秋轻手轻脚地溜下楼。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楼梯口的感应灯还亮着微弱的光。他走到书房门口，用钥匙打开门，按下墙上的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书房的布局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张红木书桌，那排摆满古籍的书架，只是地板换成了浅棕色的实木地板，和原来的青灰色地砖格格不入。林砚秋蹲下身，用手指敲了敲地板，突然发现书桌底下的一块地板声音有些不一样——别的地板敲起来是“咚咚”的实心声，这块却是“空空”的空心声。
他找来一把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撬开地板，里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有生锈的铁梯，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林砚秋打开手机手电筒，往洞里照去，隐约能看到下面有个通道，墙壁上还挂着一盏应急灯。
“这是什么地方？”林砚秋心里咯噔一下，母亲的日记里从未提到过老宅有密道。他深吸一口气，顺着铁梯爬了下去。
密道里又潮又冷，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应急灯的开关就在梯口，林砚秋按了下去，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墙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母亲U盘里实验报告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走了大概十分钟，密道尽头出现一扇铁门，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锁芯里还插着一把钥匙——是母亲常用的那把铜钥匙，三年前她“走”的时候，说把钥匙弄丢了。
林砚秋拔下钥匙，打开铜锁，推开铁门。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铁架床、一张桌子和一个保险柜，桌子上还放着一台老式电脑，屏幕上贴着一张便签，是母亲的字迹：“砚秋，若你找到这里，说明你己经知道了真相。保险柜里有‘忘川计划’的完整数据，密码是你的生日。电脑里有我录的最后一段视频，看完你就会明白一切。”
林砚秋走到桌子前，打开电脑。电脑开机很慢，屏幕上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他输入自己的生日，文件夹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是“最后叮嘱”。
视频里的母亲，比之前看到的更憔悴，眼睛红肿，脸上还有几道抓痕：“砚秋，妈妈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忘川计划的幕后黑手，是你姥爷当年的战友，也是现在琉璃镇的镇长——张万山。他当年为了夺取实验成果，故意制造实验事故，害死了你姥爷，还把责任推给了其他研究员。我发现真相后，他就派人来抓我，想把我也变成实验体。你爸爸其实早就知道真相，他只是被张万山威胁了——张万山手里有你小时候的病历，说如果他不配合，就对你下毒手。”
“妈妈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所以在老宅挖了密道，把实验数据藏在这里。你一定要把数据交给苏叔叔，他是唯一能帮你的人。还有，陈医生只是张万山的棋子，他背后还有更多人。你要小心，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爸爸——他虽然是为了你好，可他己经被张万山控制了，说不定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上弹出一个警告窗口：“检测到外部入侵，数据将在十分钟后自动销毁。”
林砚秋心里一急，赶紧把U盘插进电脑，复制数据。就在这时，密道里传来脚步声，还有父亲的声音：“砚秋，你在里面吗？”
林砚秋手忙脚乱地拔下U盘，关掉电脑，躲到铁架床底下。门被推开，父亲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眼神里满是焦急：“砚秋，你快出来，这里危险！张万山知道你找到了密道，己经派人来了！”
“你怎么知道张万山派人来了？”林砚秋从床底下爬出来，警惕地看着父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密道的事？是不是张万山让你来抓我的？”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砚秋，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
“只是被张万山威胁了，所以帮他隐瞒真相，甚至帮他监视我？”林砚秋的声音有些颤抖，“妈妈的视频里都告诉我了，你早就知道一切！”
“我是知道，可我也是没办法啊！”父亲的眼泪掉了下来，“张万山拿着你的病历威胁我，说如果我不配合，就对你注射实验药剂，让你彻底失去记忆！我只能听他的，我太怕失去你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砚秋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