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等也需变通。”
叔孙通缓缓开口,“孔子亦曾言‘富而后教’,若不能助力陛下解决‘富’的问题,那么我儒家‘教’之理想,又能归于何处?”
“当效仿天幕,应当于经典之外,探究一些实用之学。”
毫无疑问,叔孙通的话语,瞬间就在博士宫内引发不小的震动。
保守派怒目而视,开明者则是陷入了深思。
儒家内部,因为天幕的刺激,变化发生也更为剧烈。
而与此同时,朝堂上。
李斯虽然大势已去,但是依旧是法家的主心骨。
他们不像是儒家纠结于意识形态,反倒是思考法家今后的用处。
“哼,农家……不过是天幕那位陛下手中一把好用的锄头罢了,墨家也是如此。”
一位法家官员低声对同僚语道,“用以垦荒,用以安民,待粮仓满溢,天下安定,终究还是需要我法家律令来维系天下秩序。”
作为精通法家的官吏,他明白唯有依靠‘法’才能维系一个庞大帝国的运转。
而李斯的目光,却不由得落在了老六赢辰的身上。
“这六公子,还真是深谙帝王平衡之术。”
李斯暗自赞叹道,“重用农家以安民生,借墨家之技以强工械,却未让其真正接触核心权柄。”
他看的出来,此乃是以‘利’来驾驭百家的帝王术手段。
百家唯有法、儒能够适合君王构建统治秩序,哪怕后续容纳百家一体,赢辰考虑的都是让法为先、儒为后,而墨、农为辅。纳百家而用。
法家,如果想在新的时代变局中有自己一席之地,那就是要考虑如何将农、墨两家的成果,也纳入法家的官吏体系中。
那些擅长游说、谋划的纵横家,则是心态更为复杂。
他们的学说依赖于列国纷争,天下一统本就压缩了他们的舞台。
如今,昭武帝展现出的是一套依靠内部建设、制度创新的强国之路,更依赖实干而非诡辩。
“自此,合纵连横之术,又还有何用处?”
一位纵横家黯然神伤的说道,“在煌煌大势面前,纵横家之术怕是没法起到作用了。”
“未必,诸子百家相争,就需要依赖于君王青睐,此间岂能少了穿针引线、权衡利弊之人?”
另一位看法较为成熟的纵横家,则是看出了大势下的机会。
“吾辈之学,或可转而用于调和百家,弥合朝堂分期,为陛下献上兼收并蓄之策,此亦是大纵横!”
纵横家们在失落中,为自己的学说寻找出了新的用武之地。
阴阳家、名家等更是躁动,试图能够从各自的角度解读天幕,希望获得迎合上意、重振学派的机会。
而一时间,因为天幕对于农家、墨家的着重展示,大秦的诸子百家暗流涌动。
各大学派在羡慕、嫉妒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那就是他们不能够在安于现状,必须拿出能够经世致用的‘实学’,才能赢得帝王的重视。
学问,没有获得君主的认可,又怎么可能获得广泛的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