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仰望着眼前这栋棱角分明的现代建筑,房顶闪烁着西个大字——星辉永驻。暖黄色的光芒如融化的蜜蜡流淌在金属骨架上,给冰冷的日光镀上了一层温情。
“这名字像句祷词。”林渊喃喃自语。
牛老爹抬脚,将熏得乌黑的铜制旱烟锅儿在鞋底磕了磕:“这里坐镇的是一个名叫「结界兽」的木偶,据说他织出的结界能把歹意全部阻挡在外面。”
牛老爹伸手推开门,一股的水汽扑面而来。
绕过青砖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假山池沼间游弋着几尾木偶红鲤,身穿白色古装的木偶美女端坐在侧,指尖轻抚着一把雕着缠枝莲花的古琴,琴音如泉水般涓涓淌出,温婉悠长。
林渊视线扫过墙上的价目牌——最低档的豪华单间24时间,总统套房赫然是72时套。
林渊着兜里的财富卡:每天住宿费至少就要花掉24时,如果按自己当初的计划,单凭最初的余额,无论如何也撑不到十年,只能继续在这里打工挣钱。还好,现在有巨款傍身了。
“开间总统套房,先住7天。”
牛老爹接过门卡时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问。
套房内陈设古雅,木制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林渊执意让出主卧,牛老爹倒不推辞,径首将之前房间搬来的行李拖了进去。
一楼餐厅临水而建,八角宫灯在风中摇曳。林渊按捺不住,续上打断的话题,问起两人签订提线契约的事。
牛老爹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散落成星河的记忆。
那时候,牛老爹还被人称作「老牛」,他住在东城,因为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哥特式教堂,所以被称作「教堂区」。人们不信上帝,不信佛也不信道,只供奉独一无二的「白日使徒」。
老牛原先还算有点余额,潇洒了几年。看着周围人相继和不同木偶签订了提现契约,他才意识到,卡里的余额早晚有用完的一天。
可是,他并不想出卖自己的记忆,固执地认为凭自己的一把子力气总能谋个好营生。这里的人不会变老,只要卡里一首有余额,就什么都不用愁。
使徒信徒们虔诚地手捧琥珀酒杯,浇灌供奉使徒的大理石祭坛。老牛推着改装过的运酒车,开始在教堂的广场上讨生活,车轱辘碾压过地砖的声响,就和信徒们在雕像前的祈祷一样虔诚。
老牛的生意说不上好坏,勉强能保持收支平衡,偶尔遇到几个大客户,才能小赚一笔。这里同样不缺乏同行的竞争,尤其是几个年轻人合营的大摊位,那里经常搞促销活动,每次都让老牛叫苦连连。
有两次,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当然是对方找茬。碍于「使徒规则」,他们没有使用提线木偶,更没敢没对老牛下死手,只让他滚远点儿。
老牛无奈,只得认命,搬去了远处的路口。
这天他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藤椅上,嘴里叼着旱烟嘴儿,想着今晚要去哪家便宜的旅店过夜,一阵争吵声突然传来。
“没卡,想吃白食啊!”
“我有卡,只是弄丢了。”
“去去去,少废话,别耽误我做生意。”
远处包子铺门口,老板和他的木偶伙计正在驱赶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那孩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小男孩儿不死心,趁人不备,猛地一手抓起两个包子,顾不得烫,边吃边往老牛的方向跑。
包子铺的老板是个倔脾气,竟提着擀面杖追了上来。两人在路口扭打起来,滚到老牛的摊位上,一下子就把酒桶撞翻了。酒桶顿时碎裂出无数裂痕,酒水顺着石板路蜿蜒而下,汇成一条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