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养殖不是闭门造车。林默深知经验的重要性。
他打听到清风城西市角落,住着一个姓陈的老养殖户。
老陈头年轻时也曾风光过,养过不少灵禽,后来也是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疫病,赔光了家底,只剩下一身经验和几本翻烂了的旧书,靠着给大户人家临时帮工和卖点鸡蛋糊口,日子过得颇为潦倒。
林默没有摆任何少族长的架子,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提着一小坛不算昂贵却足够暖身的烧酒和一包刚出锅、香气西溢的酱肉,敲开了老陈头那扇吱呀作响、透风漏雨的破木门。
老陈头头发花白,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背脊佝偻,身上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打着好几个补丁。
他警惕地看着门外衣着整洁、气度不凡的林默,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疑惑和戒备。首到林默说明来意,态度诚恳地表示想请教绒羽鸡的养殖之道,并奉上酒肉,老陈头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昏暗潮湿的屋内,油灯如豆。老陈头盘腿坐在吱呀作响的破竹床上,就着酱肉,抿了一口烧酒,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一些,话匣子也打开了。
“绒羽鸡?嘿……看着毛茸茸温顺,其实难伺候得很!”老陈头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伸出枯树皮般的手,指甲缝里满是黑泥,他点着油灯旁一本摊开的、纸张泛黄发脆、边角卷起甚至缺了几页的《灵禽常见病害防治手札》。
“这玩意儿,金贵!”老陈头的手指戳着书页上一幅模糊的绒羽鸡插图,“怕湿!棚子漏雨?等着收尸吧!湿气一重,‘烂爪子病’就来了,脚趾头肿得跟萝卜似的,流脓发臭,走不了路,吃不了食,几天就蹬腿儿!”。
他又翻到另一页,上面画着一些扭曲的虫子图案,“更怕闷!通风不好,笼子挤了,鸡屎堆着沤气,那‘球虫子’就钻肠子里了!拉稀,拉血,死得更快!蔫头耷脑,炸毛,缩脖子,那就是快不行了!”。
他灌了一口酒,浑浊的眼睛盯着跳跃的灯焰,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满棚死鸡的惨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愤懑:“最怕的,还是懒人眼瞎!鸡不会说话!你得天天看,时时看!看它们吃食猛不猛?看鸡粪是干的稀的?看羽毛顺不顺溜?听叫声精神不精神?稍有不对头,就得赶紧琢磨!等它都趴窝不起了,再找郎中?黄花菜都凉了!当年……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林默听得极其专注,如同海绵吸水般汲取着每一个字。
他敏锐地捕捉到老陈头话语中那些书本上难以记载的细节:比如鸡群炸毛缩颈的具体姿态,烂爪子初期细微的红肿迹象,甚至不同病因导致鸡粪颜色和气味的微妙差别……这些都是血泪换来的真知。
他适时地提出问题,态度谦恭。老陈头见他听得认真,问得在点子上,又感念他的酒肉和尊重,便也倾囊相授,连一些自己摸索的土方子,比如用艾草烟熏驱虫,用大蒜水拌料预防肠疾,都说了出来。
末了,林默恭敬地奉上五块下品灵石——这对老陈头而言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老陈头推辞再三,最终在林默的坚持下收下,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又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残破不堪的《灵禽常见病害防治手札》借给了林默,千叮万嘱要爱惜。
带着沉甸甸的经验和残破的书册回到后山鸡舍,林默的实践正式开始。
光有理论不够,他需要活的样本。林石带着几个身手敏捷的族人,在后山灌木丛中设下活套陷阱。
几日后,成功捕获了五只野生的绒羽鸡。这些野鸡翎羽华丽,眼神警惕而桀骜,在临时加固的竹笼里扑腾挣扎,发出惊恐愤怒的鸣叫,羽毛乱飞。
林默没有急于将它们放入修缮好的鸡舍。他按照老陈头的指点,在鸡舍一角用木板隔出了一个相对独立、铺着厚厚干净干稻草的“观察隔离区”。
他亲手调配了温水,加入一点点食盐和碾碎的大蒜末(老陈头的土方),用浅口陶盆装着,又撒了一把碾碎的糙米和切碎的嫩野菜叶。
喂食是第一步考验。野鸡对人充满了恐惧,缩在角落,对近在咫尺的食物和水视而不见。
林默并不着急,只是每日按时更换清水和食物,自己则安静地坐在隔离区外不远的地方,或看书(那本残破的病害手札),或处理族务,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显得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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