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乡镇卫生院门口的铁质宣传栏被壮汉一脚踹得变形，边角的铁皮卷起来，像张牙舞爪的野兽。宣传单撒了满地，被他踩着碾了几脚，留下黑乎乎的鞋印。穿夹克的男人叉着腰，脖子上的青筋绷得老高，冲卫生院里吼：“我老婆上个月在这儿扎针灸治胃痛，现在连粥都咽不下！你们这破医院用野路子害人，今天不赔五万块，我就躺这儿，让你们做不成生意！”
刘梅站在男人身后，双手抱胸，嘴角勾着冷笑，右手悄悄举着手机，镜头对着卫生院大门，还故意把声音调大：“大家快来看啊！乡镇卫生院不按规矩治病，用针灸把人扎出毛病，现在还想赖账！以后谁还敢来这儿看病？”
围过来的村民越聚越多，有提着菜篮子的大婶，有扛着锄头的老农，还有放学路过的学生。有人拿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咔嚓”响个不停；有人小声议论，眼神里满是疑惑；还有个白发老人想上前劝两句，刚走两步就被男人狠狠瞪了一眼，吓得缩了回去。
王雪急得眼圈发红，攥着林枫的袖子，声音发颤：“林院长，这样下去要出事的！要是照片传到网上，别人该误会咱们了！”她想上前跟村民解释，刚迈出一步，就被男人伸手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别碰她！”林枫一把扶住王雪，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她身前。他攥紧手里的**《中医适宜技术推广目录》**复印件，指尖因为用力，把纸边捏出了褶皱——他记得清清楚楚，上个月接诊的胃痛患者里，根本没有叫“张兰”的人，更没有谁治完后出现吞咽困难的情况。
“你老婆叫张兰？”林枫盯着男人的眼睛，声音稳得没一丝波澜，“上个月十号来就诊的？那你说说，她当时胃痛的位置在哪？我给她开了什么药？扎了哪几个穴位？”
男人被问得一噎，眼神瞬间飘向刘梅，手指不自觉地搓着夹克下摆，额头冒出细汗：“我……我老婆当时是……是上腹痛！你开了……开了止痛药！穴位我哪记得清，反正就是扎坏了！”
“谎话连篇。”林枫冷笑一声，回头冲门诊方向喊：“王雪，去把上个月的门诊登记本拿过来！再让药房调十号的发药记录，顺便把候诊区的监控硬盘取来——咱们卫生院的监控，连候诊区患者的脸都拍得清清楚楚，有没有张兰这个人，一看就知道！”
王雪立刻点头，转身往门诊跑，脚步快得差点撞到门框。刘梅见状，赶紧上前拽了拽男人的胳膊，压低声音：“别跟他扯这些！他肯定把记录改了！你首接躺地上，哭着喊疼，看他赔不赔！”
男人咬了咬牙，往后退了半步，真就要往地上躺。可他刚弯下腰，就被一只手死死拽住了胳膊——李红霞不知什么时候从急诊室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个文件夹，眼神冷得像冰。
“想碰瓷？先看看这个再说！”李红霞把文件夹“啪”地拍在男人眼前，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是打印清晰的诊疗记录，“上个月十号，康华医院有个叫张兰的患者，诊断是胃溃疡，你们医院的医生给她开了布洛芬——非甾体抗炎药，胃溃疡患者吃这个会加重胃黏膜损伤，现在她在县医院消化科住院，胃出血还没止住！这是县医院的会诊记录，盖了医务科的红章，你要不要我念给大家听？”
男人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胳膊软了下来。刘梅慌了，伸手就要抢文件夹：“你胡说！这是假的！是你们串通好伪造的！”
“假不假，让县医院的陈医生来作证！”李红霞的话刚落，就见远处有个身影快步跑来——陈雨欣拎着公文包，头发有些乱，公文包的边角沾了点灰尘，显然是赶路太急。她跑到跟前，喘着气把一份文件递给林枫：“我刚从县医院过来，张兰的主治医生让我把这个带来——这是她的胃镜报告，上面清楚写着‘药物性胃黏膜损伤’，跟针灸没关系！刘护士长，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县医院，当着张兰的面对质！”
刘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往后退了两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陈雨欣。周围的村民这下彻底明白过来，纷纷指着刘梅骂：“原来是康华医院故意搞鬼！为了抢生意，连这种缺德事都做！”“我上次在康华看感冒，花了三百多还没好，来这儿找林院长扎了两针就好了，人家根本不是野路子！”有个卖菜的大婶更是首接，把手里的菜篮子往地上一放，冲刘梅喊：“你今天必须给林院长道歉！不然我们不让你走！”
刘梅被骂得抬不起头，趁着人群骚动，转身就想跑。可她刚跑两步，鞋跟就被地上的宣传单绊了一下，“哎哟”叫了一声，差点摔倒。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相册里的照片自动弹了出来——全是偷拍的卫生院病例，有心梗患者的监护记录，还有王雪整理的针灸治疗单，甚至还有几张林枫在办公室写报告的照片。
林枫弯腰捡起手机，翻到聊天记录界面，里面有他和康华医院院长的对话：“后天考察前，再找个理由闹一次，最好能让村民动手，把事情闹大，这样卫健委肯定不会让他们过。”“要是闹不成怎么办？”“我己经跟县卫健委的张主任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他会帮咱们说话。”
陈雨欣凑过来看见聊天记录，眉头皱得更紧：“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医闹了，涉及到公职人员违规操作！我现在就把记录发给李科长，让卫健委纪检组提前介入调查。”她说着就拿出手机，对着林枫手里的聊天记录拍照，手指飞快地打字。
王雪抱着门诊登记本和监控硬盘跑了回来，额头上全是汗，喘着气说：“林院长，上个月的门诊登记本里根本没有张兰的名字，药房的发药记录也没有布洛芬——监控硬盘我也带来了，十号那天的候诊区视频，连这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对了，刚才李科长给我打电话，说后天的考察会提前到明天上午，还让咱们准备好中西医协作的案例报告，重点讲针灸急救的应用。”
李红霞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纸，递给林枫：“这是我整理的近半年急诊西医记录，心梗患者的除颤次数、除颤后的心率变化，还有急性腹痛的鉴别诊断依据，都标好了。”她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个3月15号的病例，患者心梗发作，除颤2次后心率还是不稳，你用针灸扎了内关和膻中穴，十分钟后心率就恢复到80次分，比单纯用西药快了近二十分钟——虽然我平时不怎么认可中医，但这个病例，确实没话说。”
林枫看着手里的材料，心里一阵热乎。王雪帮着核对病例细节，把患者反馈单用彩笔按“满意程度”分类；李红霞补充西医数据，还特意画了心率变化对比图；陈雨欣则在旁边查最新的政策文件，把《基层中医适宜技术推广实施方案》里“针灸急救纳入基层医疗考核”的条款标出来，方便明天汇报时用。几个人围在门诊大厅的桌子旁，忙得不可开交，却没一个人抱怨。
就在林枫把案例报告的框架搭好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没有备注。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带着烟嗓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麻将牌碰撞的声响：“林枫，别以为找了陈雨欣和李红霞就没事了。康华医院背后有人，明天的考察会，你们肯定过不了。识相的就主动辞职，把卫生院让出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比如你那个在县中学读书的妹妹，说不定会遇到点‘意外’。”
电话“咔嗒”一声挂断，林枫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对方竟然知道他妹妹的情况，明显是提前调查过他。王雪看出他脸色不对，小声问：“林院长，怎么了？”
“没什么。”林枫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进兜里——他口袋里藏着一支录音笔，刚才的通话己经录了下来。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刻把录音发给李科长，让他报备纪检组，提前揪出卫健委里的内鬼；要么先按原计划准备报告，等明天考察时，当着李科长的面拿出证据，让对方措手不及。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等着他拿主意。陈雨欣放下手机，说：“李科长刚才回消息了，说明天会亲自来考察，还让咱们不用担心，有问题随时跟他说。”李红霞也点头：“报告己经差不多了，只要明天正常讲，肯定能过。”
林枫看着桌上厚厚的材料，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心里快速盘算着——该选哪条路？
【你选决定主角命运！】A。录下威胁证据发给李科长报备B。专注准备报告，考察时应对——选A扣1，选B扣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