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就是这样,谁为他们说话,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谁就是他们心中的皇帝,显然,张弥三年的治理,让一块贫瘠的蛮夷之地变成了一块富得流油的“宝地”,不用说,只要张弥振臂一呼,景泰县毫无例外就会跟着张弥一起造反。
早在张弥告诉柳筱月他的身份之时,柳筱月就把珍馐阁及柳氏食品厂的所有资金转移了。如今的珍馐阁“焕然一新”,由里到外,由上到下,无论是店小二还是后厨,亦或是账房,都是张弥安排的人,这样不但方便起兵,更是在可以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保留柳筱月的财产。
等所有的一切安排部署好,柳筱月则带着柳星耀、柳呈志夫妇、秋竹、文泉、晓阳夫妇等珍馐阁、柳氏食品厂已签署卖身契的原班人马踏上了去景泰县的征程。
才回燕京不久,柳筱月带着柳星耀就踏上了又一次背井离乡般的征程。山高水远,张弥明里暗里加倍地派了人保护柳筱月等人。
人太多,队伍又太显眼,以至于众人只好趁着星夜出城赶路,不过,这次他们走的是水路,坐的是沈潜的货船改造成可以载人的客船。
等柳筱月带着人走出燕京,张弥站在皇城外收回远眺的目光,送走她们,他也终于可以彻底地放开了手脚,准备打一场硬仗。
燕帝在兰妃的“照顾下”身体越来越差,今天早上更是陷入了昏迷。
按理说,生病得找太医,可兰妃与李公公硬是拦住了太医们给皇帝请平安脉,太医院的太医们被囚禁在皇宫中,已经七天都没回过家。而兰妃则对外宣称皇帝重病,需要太医们留在皇宫,更是传口谕给各家。
这样一来,这些留在皇宫的御医们恐怕凶多吉少,到时以一个为皇上陪葬就解决了知道秘密的太医们。
皇宫内彻底被兰妃联合许攸把控住了,杨钊更是被兰妃假借圣谕封为御林军统领兼任皇城统帅,主管皇城内治安及查抄各家的皇司官。
杨钊这人阴险狡诈、睚疵必报,他对张弥的恨意不止来自于杨贞贞,还有他的嫉妒,嫉妒他年纪轻轻就凌驾在他之上,嫉妒他能得到杨贞贞的喜欢。
如今,他一得到任命,就第一时间直奔丞相府,准备拿下张弥关进遭遇,他可是准备了十几样好东西招呼他们大燕朝的丞相大人呢。
再说,他如今可不怕他,十三公主可不喜欢他了,不但不喜欢,还亲自交代让他好好招待丞相夫妇呢。
想到张弥即将落入他手,杨钊狰狞着脸露出一阵怪笑。
正当他带着几十人赶到丞相府时,早已人去楼空,连个有气的物的物都找不到,想一把火烧毁这个碍眼的丞相府,又想起许将军的岳父就在这条街上,气得他命人把府内砸了个稀巴烂,犹不解恨地把水井灌了些许秽物。
直到丞相府变得不堪入目、面目全非,他才顺了顺气,带着手下们欲去珍馐阁。
犬父虎子
大燕王朝传不过三代,就在燕灵帝的手中分崩离析了。
一个王朝的建立和倾灭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年轻时的燕帝也是个有着雄心抱负的好青年,不过,他既没有燕太祖那种心狠手辣的魄力,也没有他父亲燕宁帝的知人善任的温和,他就像是个不伦不类的载体,一到实际中就容易被环境左右思想。张潜更是以他为鉴戒,导致从小就培养张弥的“能力”,即使代价是失去味觉,不敢在天黑洗头……
要说燕帝有没有贡献呢?当然,修筑江南堤坝,建设绵延三千里的烽火台。
可在培养接班人这项重要的国策上,竟是糟糕地比他自己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任由两个皇子娇娇弱弱、文不成武不就,不成气候的两人更是对皇位有贼心没贼胆,如今为苟命竟匍匐在许攸的脚下。
燕帝崩了!
没等许攸攻进皇宫,就燕帝在一个满是星星的夜晚僵死在了龙榻之上。
消息被封锁住了。
许攸正和府中幕僚商议如何问鼎皇位之时,一直装疯卖傻的七皇子一改往昔的颓废懦弱模样,手握圣旨,在一众老臣的支持下登上了帝位。
谁也没有想到燕帝在临死前立了遗旨,更不会想到荒唐无稽的七皇子往日的怂样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打那些心术不正之人一个措手不及。
张弥等人也没想到燕帝和七皇子留了一手,早前的计划可能用不上了。
也恰恰是七皇子登基,杨钊“有针对性”的查抄被七皇子的派出的人马终止了。还把以杨钊为首的几十人抓起来,扔进了诏狱。谁让他是兰妃的走狗呢?
张潜站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哀叹连连,“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谁也不会想到生母为掖庭女的七皇子,竟有如此心性,能在大燕朝众臣的眼皮子底下伪装了这么多年,还愣是教人看不出一点伪装的痕迹。
没想到犬父竟出了个虎子!
燕帝在天之灵肯定是安息了。
张弥看着情绪低迷、后悔不迭的张潜,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在阅完柳筱月等人已下了船,安全抵达鹿砦县,鹿砦距离景泰县不到八百里,快马加鞭地赶路三天不到的时间也就抵达目的地。
收好信件,张弥站起身,走到张潜身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张潜这么坐立难安的时候,从小到大,外人眼中,两人是父子,他对他就像普通的父亲对待儿子一样,请最好的先生,不溺爱,不放纵,家教甚严。背地里,则让他从小就学习权谋,习武练剑,还要善于伪装,清冷贵公子那无欲无求的形象就是张弥从小到大的面具,更重要的一点是要学会取舍,舍掉一切与复国冲突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