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食盐的计划，在凌尘的操控下，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他并未大张旗鼓，而是通过小猴子那几乎天生的情报网络，将“灰鼠帮码头愿意略高于市价收些私盐，现钱结算”的消息，隐秘地撒播出去。目标正是那些被盐帮压榨、或是手里有少量存货急于变现的小鱼小虾。
事情进展得比预想还要顺利。盐帮的吃相难看，早己引起许多底层盐贩的不满和恐惧。如今有一个看似可靠的渠道能快速脱手换现钱，虽然价钱比不上盐帮炒作后的高位，但贵在安全快捷。几天工夫，凌尘竟然真的用赵莽批下的有限本金，陆陆续续收来了上百斤质量不一的食盐，都被他小心地藏在码头一个废弃的货仓角落里。
赵莽看着那堆起来的盐包，眼睛放光，仿佛看到的是一堆会自己长大的银锭子，对凌尘的能力更是赞不绝口。
处理盐务之余，凌尘从未忘记真正的目标。他再次找到小猴子，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继续深入打听林府，特别是十几年前那场大火的消息，重点是寻找可能从林府出来，尤其是从“梧桐苑”出来的老人。
这一天，小猴子兴冲冲地跑回来，神秘兮兮地对凌尘说：“尘哥！有消息了！我找到一个以前可能在林府干过的老婆婆！”
凌尘精神一振：“哦？仔细说说！”
“是个疯婆婆，住在城南的窝棚区，时清醒时糊涂。”小猴子挠挠头，“我给她买了两个肉包子，她才断断续续哼了几句奇怪的歌谣，我也听不太懂，就记得好像有什么‘金雀’、‘梧桐’、‘火光’什么的……”
金雀！梧桐！
这两个词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凌尘！与他之前得到的线索瞬间吻合！
“她哼了什么？你尽量学给我听！”凌尘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小猴子努力回忆着，磕磕绊绊地学着那古怪的调子：“好像是……‘金雀儿……锁梧桐……’嗯……‘玉碎……火光中……’还有什么‘北来的贵人……带走了种……’调子挺怪的，后面的我就记不清了。”
金雀锁梧桐！
玉碎火光中！
北来的贵人带走了种！
凌尘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这破碎的谣曲，信息量巨大！几乎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金雀”很可能指代那个秘密计划！“梧桐”无疑就是梧桐苑！“火光”就是那场大火！“北来的贵人”是谁？带走了什么“种”？是指人？还是……？
【信息录入：破碎谣曲。关键词：金雀、梧桐、火光、北来贵人。】
【语义分析：与数据库己存‘林家’、‘大火’信息关联度提升至78%。‘金雀’与‘梧桐’存在象征性或指代性关联。‘北来贵人’指向京城方向可能性极高。】
【建议：深入调查‘金雀’具体指代及‘北来贵人’身份。】
BAU的分析飞快地同步进行着。
“那婆婆还说了什么？关于林府，关于大火，关于……一个可能从京城来的小姐？”凌尘追问道。
小猴子摇摇头：“她一说到这些就好像有点害怕，嘟囔着‘不能说’、‘造孽’什么的，然后就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尘哥，这有用吗？”
“有用！非常有用！”凌尘用力拍了拍小猴子的肩膀，“你立了大功了！继续留意那个婆婆，有机会再多给她送点吃的，试着再问出点东西，但千万别勉强，安全第一。”
“好嘞！”得到肯定，小猴子高兴地跑了。
凌尘独自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那几句谣曲。
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但露出的轮廓却更加扑朔迷离。金雀计划，梧桐苑，大火，京城来的贵人……这一切，都指向他的身世，指向那场将他卷入漩涡的阴谋。
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接近真相的核心。但首觉也告诉他，这真相的背后，必然隐藏着极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