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很清楚，苏婉小姐很少与人争执，对她们这些下人也很好，偶尔会偷偷把自己的点心分给她们。但苑里的管事似乎对她格外‘关照’，既严厉，又隐隐带着一丝……敬畏？”
“后来，大概就是景泰十七年末或十八年初的时候，她发现苏婉小姐似乎清减了不少，时常呕吐，精神也不太好。她偷偷怀疑过是不是有了身孕，但不敢声张。再后来……大概过了几个月，就突然起了那场大火……”
慕容芷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那天晚上很乱，她因为住在苑外围，侥幸逃了出来。她依稀记得，火起之前，好像听到苑内有争吵和哭喊声，似乎还有男人的声音，不止一个。然后火就烧起来了，烧得特别快，特别怪，怎么都扑不灭……她吓得魂飞魄散，只顾着自己逃命……”
“等她回过神来，梧桐苑己经烧成了白地。里面的人……都没出来。林家对外只说是不慎走水，草草处理了后事，没多久就把她们这些老人都遣散了。”
慕容芷看向凌尘，轻声道：“她反复念叨，说苏婉小姐是好人，不该是那个下场。她还说……那场火，是‘天火’，是‘老天爷’收人，不然不会烧得那么邪乎……”
天火？凌尘心中冷笑。好一个“天火”！
BAU冷静地记录分析着每一个细节：争吵哭喊、男人的声音、火烧得又快又怪、草草处理后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谋杀！纵火灭口！
虽然钱嬷嬷知道的核心秘密不多，但她提供的这些旁证，却无比真实地勾勒出母亲生前最后的处境和那场大火的诡异，进一步印证了听雨阁情报的真实性。
凌尘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多谢慕容姑娘。”
“举手之劳。”慕容芷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位钱嬷嬷……时日无多了。你若还有什么想问的，最好尽快。”
凌尘点点头，送走了慕容芷。
他独自站在地火旁，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冰冷的脸庞和眼中汹涌的杀意。
母亲……原来您最后的日子，是那样的孤独和无助吗？
那些争吵的男人声音里，有没有那位所谓的“京城贵人”？那场“天火”，又是谁的手笔？
林家！还有那个幕后黑手！
你们欠下的血债，该还了！
他看向那张简陋的通道图。
癸字通道，林家水牢。
那里，或许就关押着知晓更多真相的人，或者，就藏着指向真凶的更多证据！
必须尽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