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腐朽的空气包裹着凌尘,他沿着陡峭湿滑的石阶一步步向下,深入这片未知的黑暗。身后石板缝隙透下的微光迅速消失,西周彻底被浓墨般的黑暗吞噬,只有水珠滴落的嘀嗒声和自己的心跳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压迫感十足。
能量视觉因BAU的枯竭而无法使用,他只能凭借GRC训练带来的远超常人的感知和触觉,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石阶蜿蜒向下,走了约莫一炷香的三分之一时间,前方终于传来微弱的水流声和隐约的光亮,空气也更加阴冷刺骨。
通道尽头,是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出口。凌尘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向外望去。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令人心悸。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边缘,下方是一片幽深漆黑的水域,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水域对面,是粗糙开凿的石壁,壁上嵌着一排锈迹斑斑的铁笼,大半没入水中——正是林家水牢的一部分!
微弱的光源来自石壁高处几个燃烧着劣质油脂的火把,光线昏暗摇曳,勉强照亮附近区域,却让更远处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水腥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凌尘的目光急速扫过那些铁笼。大部分笼子都是空的,只有最靠近他的两个笼子里,似乎蜷缩着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他的心提了起来。母亲当年的知情人,会在这里吗?还是早己化为了枯骨?
就在他准备想办法渡过这片水域,靠近探查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突然从斜上方的另一个通道口传来!
凌尘立刻缩回身子,将自己彻底隐藏在出口的阴影里,心脏因紧张而剧烈跳动。
“……妈的,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阴冷潮湿,老子关节都快疼死了。”一个抱怨的声音响起。
“少废话,看好那两个老家伙,别出岔子。长老吩咐了,这两人虽然没什么大用了,但知道些旧事,暂时还不能死。”另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回应道。
“知道了知道了。唉,你说那姓凌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惊动了狂刀长老亲自出手?还差点让他跑了?”
“谁知道呢,邪门得很。听说豹少爷在他手上吃了大亏,连曹坤那条老狗都被他耍了……不过这次狂刀长老出手,他肯定死定了……”
两人的声音逐渐靠近,似乎是在进行例行的巡逻。
凌尘屏住呼吸,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两个老家伙?知道旧事?!
难道……真的是当年事件的知情人?!他们还活着!
巨大的惊喜瞬间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焦虑。一炷香的时间己经过去了一半,慕容芷还在上面苦苦支撑,而这两个守卫的存在,让他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救人!
强行突袭?以他现在的状态,对付两个普通守卫或许可以,但一旦闹出动静,必然惊动整个水牢的守卫系统,到时候别说救人,他自己都插翅难飞!
怎么办?!
凌尘的大脑在飞速运转。BAU能量枯竭,无法提供战术辅助,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判断。
就在这时,那两个守卫似乎走到了水域边,停了下来。
“咦?那是什么?”其中一个守卫突然指着水面某处说道。
另一个守卫凑过去看:“好像是条死鱼?不对……这水牢里哪来的鱼?”
两人的注意力被暂时吸引了过去。
机会!
虽然短暂,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凌尘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深吸一口气,将所剩无几的真气全部凝聚在双脚,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刺骨的水中,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他水性极好,加上GRC身法对身体的精准控制,让他能在水中如同游鱼般潜行。他避开守卫视线所能及的区域,凭借着刚才惊鸿一瞥的记忆,向着那两个关押着人的铁笼快速潜游过去。
冰冷的地下水瞬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让他几乎痉挛,但他咬紧牙关,强行忍耐。
十米、五米、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