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白衣女子，青丝如瀑，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出尘，正是宗门大师姐，苏婉清。她不知何时来到了医舍，正静静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那一片狼藉的床铺废墟。
“苏师姐。”墨渊拱手行礼，心里快速盘算着。这位宗门天之骄女，戒律堂的执掌者，怎么会来外门医舍这种地方？
苏婉清的目光扫过倒塌的木床，又落回墨渊身上，眼神平静无波：“方才天现异象，有弟子在此地被天雷波及。我奉长老之命前来查看。墨师弟，你无恙否？”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悦耳，却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劳师姐挂心，只是皮肉之苦，并无大碍。”墨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无辜又带着点后怕，“许是弟子平日里疏于修炼，道基不稳，才……才引动了天雷责罚吧。”
他主动把原因往自己“废柴”的人设上引，试图降低对方的疑心。
苏婉清不置可否，目光却似有深意地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天道玄奥，非我等所能妄测。不过，师弟能在如此异象下生还，亦是福缘。”
她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淡：“只是，修行之道，一张一弛。过度懈怠固不可取，但若心术不正，急功近利，亦会招致祸端。望师弟好自为之。”
说完，她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白衣飘决，不留一丝烟火气。
墨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这位大师姐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恪守规则，心思缜密。她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说辞，但似乎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不过，“心术不正，急功近利”？这是在暗示什么？难道她察觉到了系统的存在？不，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是，她将自己被雷劈和床榻之灾，归结为某种走火入魔或者修炼了邪门功法的征兆。
“看来，以后行事得更小心才行。”墨渊摸了摸下巴，“这系统见不得光，‘行善积德’也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能太引人注目。”
有了大师姐这番“慰问”，宗门执事很快给他换了一个新的房间，比之前那个还要偏僻安静几分，正合他意。
安顿下来后，墨渊开始深入研究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功德商城】依旧是一片灰色，显示“功德点数不足，无法开启”。【任务列表】里也是空空如也。
“看来，这系统目前只支持‘随机触发’模式，没有主动派发任务的功能。”墨渊琢磨着，“也好，更自由。”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唯一的“1”点功德值上。
“要不要试试‘努力修炼’现在会不会触发厄运？”一个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毕竟，他现在有1点功德了，是不是能稍微抵消一点天道的厌恶？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不行不行，风险太高。”精算师的灵魂在呐喊，“样本数据只有一次，无法建立有效模型。在获得更多功德，明确知道‘功德’对‘厄运’的抵消比率之前，绝不能轻易尝试。”
稳妥起见，还是继续走“行善积德”这条路。
接下来的几天，墨渊仿佛变了个人。他不再整天窝在房间里或者靠柱冥想，而是开始在青云宗外门区域“闲逛”。
他帮一位年老眼花的外门杂役，找到了掉落在水沟里的身份玉牌（功德+1）；
他顺手扶起了倒在路边的、用来装饰景观的灵竹（功德+1）；
他甚至只是将一只不小心爬上演武场、可能会被踩死的笨拙甲虫，轻轻拨到了旁边的草丛里（功德+1）。
这些行为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但他脑海中的提示音和那稳定增加的修为，却让他甘之如饴。
几天下来，他的功德点数变成了5，修为也凭空增加了五天。虽然境界还是炼气期三层，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三层中期的那层薄膜，似乎松动了一丝丝。
这种感觉，比他过去三年辛辛苦苦打坐修炼的总和还要明显！
这一日，他刚将一位同门晾晒时被风吹落的衣物捡起挂好，收获了1点功德，心情愉悦地准备返回住所。
就在他路过宗门坊市外围时，一阵喧哗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不远处围着一圈人，中心传来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
“赵千机！你挡了本少爷的路，还敢狡辩？你这摊子上的破烂，碰脏了本少爷的云纹靴，你说该怎么赔？！”
墨渊眉头微挑，挤进人群。
只见人群中央，一个穿着华贵锦袍、头戴玉冠的少年，正用鼻孔瞪着他对面一个身材微胖、满脸堆笑的弟子。那胖弟子，正是宗门里消息最灵通的“百事通”，赵千机。
赵千机脚边是一个被踢翻的小摊，上面散落着一些看起来古旧但灵气稀薄的物件，像是些无人问津的杂物。
而那个华服少年，墨渊也认得。
王霸。内门弟子，修真世家出身，炼气期六层修为，仗着家世和修为，在外门区域横行霸道，是标准的“经验包”型反派。
墨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或许……这是个机会？”墨渊看着一脸为难的赵千机，又看了看气焰嚣张的王霸，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七八种方案。
他的“功德”之路，似乎迎来了第一个像样的挑战。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