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五章应不应该
风之镰的白袍在神殿残破的穹顶下纤尘不染，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像在自家后院赏花。嘴角那点笑意，像猫爪子拨弄着爪下瑟瑟发抖的老鼠。敖瀛知道，这疯子捏住了自己的软肋，对活生生人命的在意。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得避开那个要命的“彩头”。
“彩头？”敖瀛开口，“风之主宰想玩，总得划下道来。”
风之镰停步，手指随意一点，戳向敖瀛背后那个面无人色的婢女。
“她。”声音轻飘飘的，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果然。
敖瀛胸口一股浊气堵着，憋屈得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去死吧？
念头刚闪过，一丝亮光劈开阴霾，说不定这是个机会！一个在信徒面前彰显水神教义的机会！你风之镰不要脸拿自己人当筹码，我就换条路陪你玩！
敖瀛侧身，手臂一展，指向角落里的小巴雅一家：“水神殿的圣女大人，还有她手上那枚水神艾婉的戒指，这才是主宰大人真正想要的吧？”他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敲在寂静里。
风之镰脸上的笑意加深，甚至轻轻拍了两下手掌：“敖大人洞若观火，佩服。”他转向司莲，语气像吩咐倒杯茶，“司莲，去，给敖大人一个香吻。”
司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低着头，脚步虚浮地挪到敖瀛面前。冰凉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在敖瀛脸颊上碰了一下，带着绝望的颤抖。
敖瀛抬手蹭了蹭脸，眼神古怪：“就这？”
“不然呢？”风之镰挑眉，仿佛敖瀛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敖大人还想要什么？”
敖瀛没接这茬，话锋陡转：“长孙城主的解药，拿来。”他盯着风之镰，目光锐利。
风之镰摊手，一脸爱莫能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长孙大人的命，有人买下了。我风之镰做生意，讲信誉。”
敖瀛见他滴水不漏，追问道：“不知道到是，安西都护府的哪位西品大员的委托。”
敖瀛故意说得详细，想诈一诈眼前的主宰大人。
可风之镰就像没听见，毫无半点反应，就是笑盈盈地看着敖瀛。
“那就是主宰大人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敖瀛也笑，笑意不达眼底，“就算我想投靠大人，平息干戈，身后这帮兄弟怕是不答应。不如先救一次火？我还月泉城一个人情，往后的事，两不相干。如何？”
风之镰指尖捻着袍袖上的银线，沉吟片刻：“倒也是个法子。若敖大人肯随我护送圣女一家回大月国流珀神殿，助我整合水神教众…长孙大人的解药，我自当尽力寻来。”
“好说。”敖瀛点头，“那就等主宰大人‘尽力’寻到解药之时，我必亲自护送圣女回神殿。”
风之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他盯着敖瀛看了几息，忽然又笑起来，笑得像朵有毒的花：“也罢，也罢。依你。”
沉默像粘稠的油，再次填满神殿。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风之镰的目光又落回司莲身上，带着一种惋惜：“可惜了，如此美人胚子，就要香消玉殒。”
敖瀛皱眉：“漂亮就非得死？”
“没用的东西，留着作甚？”风之镰答得理所当然，如同丢弃一件破损的陶器，“坏了的工具，不扔，难道供起来？”
“那扔了便是。”敖瀛接口道，“别人捡去，或许还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