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准备
敖瀛一听就明白了，这陈君集为什么跑的那么快了。
他千辛万苦想把这个局面搞复杂，并且表示出没什么野心，给这新生之地争取一点发展的时间。这下看来，他不想惹事。但架不住陈君集有把柄啊。
敖瀛知道有些人把柄被捏着了，是睡不着的。司荷在风之镰见过陈君集，多半还是“接待”过他的菩萨蛮之一。敖瀛心里门清，但人艰不拆，戳人伤疤的事儿他不干。
“司荷，”敖瀛声音放得平缓，“你怎么想？”他得尊重她的意愿。
司荷指尖捻着一片草叶，语气淡得像拂过沙丘的风：“过去我无力改变，往后…我想自己挣个前程。若那位陈大人再问起我是谁…”她抬起头，目光清亮，“烦请敖大人告诉他，我不是风之镰的司荷，只是…来寻我那可怜姐姐的孪生妹妹罢了。”
敖瀛点点头：“好。”他顿了顿，还是问了，“那…关于风之镰和陈大人的关系，你了解多少？”
司荷听出敖瀛的顾虑，坦然道：“无妨。我们西姐妹都见过陈大人多次。只是他们商议要事时，都会将我们屏退。所知有限。只知这位陈大人与风之镰首领，相交…不下十年。敖大人务必当心此人。”
“十年？！”敖瀛眉头一拧，“那你们在血色之风…”
“小巴雅这般年纪时，”司荷打断他，“我们己被掳去为婢了。”
敖瀛心头一窒，不忍再问下去：“…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他语气坚定地补充道，“这几天，你们姐妹和小巴雅一起住神庙里吧。水神娘娘在，我放心些。”
看着司荷转身走向水塘边的司莲她们，一群姑娘在水塘边打闹，全然没有之前的战战兢兢。
敖瀛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做了点人事儿。
血色之风这样的渣滓，以后碰上了，能踩死一个是一个！
月泉城到神庙这条路，如今没了沙暴捣乱，骑兵们跑得轻车熟路，一周一个来回轻轻松松。陈君集骑骆驼跑回碎叶城得十天，就算纠集人马杀回来，最快也得三周。敖瀛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的疏忽上，得做最坏的打算。
司莲姐妹等可能被陈君集认出的女眷，都被敖瀛安排住进了神庙，轮班照看长孙破。扎古留下的十名精锐亲兵，由扎古亲自带着，在神庙入口的高台上扎营，日夜警戒。
敖瀛找来慕容旧商量：“慕容兄，重骑兵还是得劳烦你带回月泉城驻防，稳住大本营。”他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皮袋，托给慕容旧，里面是沉甸甸的龙纹金币，足有上千枚！“还有一事相托。烦请老哥动用京中旧识，帮我弄份‘任命书’，最好是西品，实在不行，也得是个能让安西都护府，不好节制的衔头。我这身皮，经不起细查。”
慕容旧掂量着钱袋，眉头紧锁：“西品？太难！整个景明，西品以上不到一千个？五品倒可操作。”他捻着胡须沉吟，“不如…给你弄个‘寻访仙草’的差？司农丞或司农少卿，正五品流官，名头好听，还不碍地方官的眼。就说奉密旨寻访某味不世出的灵药，不设归期。地方上乐得清闲，京里也多个顺水人情，两下便宜。这官，规制内有，却少有实授…”
敖瀛眼睛一亮：“妙！不过…鸿胪寺西方馆的‘互市监’如何？听着也大。”
慕容旧立刻摇头：“使不得！那官看着风光，实则受地方节制！都护府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插手。到时候你这摊子，怕是要落得跟月泉城一样，处处掣肘！”
敖瀛感慨：“官场这潭水，忒深！还好有老哥掌舵！这事儿就拜托了！”他拍了拍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