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烤肉动员
神庙绿洲，又见炊烟袅袅。
敖瀛背着手在营地里溜达，眼珠子扫过啃馕饼的汉子，又停在一群围着葡萄、无花果分食的女人堆里。他咂咂嘴，这伙食太素了。男人们一天顶多分到一两肉，女人们更是连肉星子都少见。整个营地，几百号人，每天就吃一只羊。至于那些骆驼，那可是宝贝，营地没有人打他们的主意。这些骆驼也很奇怪，基本上都很少吃绿洲的植物，每天会被坨哥带着离开绿洲溜达一圈，不知道有从哪里带来些别的植物，现在绿洲附近居然长了一大片仙人掌，估计是他们的功劳，这个是敖瀛万万没想到的。这五百只骆驼，每天都能造一大堆粪，能靠他们的辅助固化西五亩土地。
现在催化树苗，有司莲、司摇在。基本轮不上敖瀛。水神娘娘最近很忙，亲自教人御水术。可惜除了小巴雅和司清这两个有天赋的，其他人连个水珠都聚不起来。可架不住众人热情高啊，学法术的机会比金子还稀罕。敖瀛自己也就只会个催生术，还是在上林苑当官琢磨出来的，都让人眼红。更别说如今有神明亲授了。
可娘娘开法术课有人听。自己一个景明种树的讲放羊，估计这些人情趣缺缺啊。好在娘娘有钱，好在现在人少，敖瀛还还摆得起阔！
日落时分，杏树林荫遮出一片清凉。溪水潺潺，篝火舔着铁架上的肥羊，油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香气飘散。营地的人抽着鼻子，脚步不由自主就挪了过来。围着火堆坐了好几圈。
敖瀛抄起小刀，利索地片下一大块烤得金黄的羊腿肉，塞进旁边一个青年沙灵卫的手里。“吃！敞开吃！”他声音洪亮，压过篝火的噼啪声，“大伙儿说说，这肉香不香？”
“香！”人群轰然应和，嘴里塞满了肉，声音含混不清。
“想不想顿顿有肉吃？”敖瀛叉着腰，火光映得他脸膛发亮。
“想！”下面一片哄笑，“敖大人天天请，我们天天来！”
敖瀛嘿嘿一笑，刀尖点了点烤架上的羊骨架：“那你们知道这羊打哪儿来的？”
“买的呗！”有人喊。
“要是没得买呢？”
“那就没得吃咯！”众人答得理所当然。
“可我还想吃肉！”敖瀛声音陡然拔高。
一个蹲在火堆旁啃羊骨头的沙灵卫抬起头，抹了把油嘴：“总不能去抢吧？敖大人，血色之风都让您打跑了，抢别人的不合适啊！”
“抢不着，咱们就自己养！”敖瀛笑道。
人群静了一瞬。一个身材敦实、脸庞黝黑的沙灵卫拨开人群站起来，说话带着点生硬的腔调：“敖大人，养羊这事儿，您景明朝的老爷们儿怕是不懂行。”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划，“一只羊，得啃五六亩草场！五六百亩地，才够养一百只！您这天天烤一只羊的架势，怕是不够塞牙缝！”
敖瀛乐了，他记得这位叫高达，如今扎古和高达都在他这绿洲，不由觉得好笑：“那就养一千只，一万只！高达兄弟，草场不好开？这半个月，大家不也弄出近百亩了？今年搞他三五千亩，没问题吧？”
“高达儿！不是高达！”汉子无奈地摆摆手，放弃了对景明人强调的纠正，“您真想扎根养羊，靠水神娘娘赐福，草场不是大事。粪管够，我们这几百号兄弟，一天给您开垦出一千亩沙地都行！就是……”他转头看向坐在水塘边石头上歇息的司莲和司摇，“得辛苦两位姑娘，几千亩地的固沙苗，不是个轻松活。”
司莲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试一试。”
敖瀛摆摆手：“不急，饭一口口吃。我让瀚海巴扎先送牛羊和草料来，草场没出来前，羊群先养起来！”
高达儿眉头又拧紧了：“还有一桩！羊多了，麻烦就多！上千头羊聚一堆，赶慢了，草皮眨眼啃秃；赶快了，羊饿肚子不长膘！只能分开放，六七百亩地养百来头，住扎一户看着。养一万头，就得一百户人散在万亩草场上！敖大人，沙匪来了咋办？几十号人骑着马，往这万亩地里一散，别看我们有几百人，到时候顾头不顾腚！您的羊，不见得能守得住！”
他叹了口气：“千百年来，牧民也好，野羊群也罢，从没见过上千只聚一堆的。这怕是老天爷定的规矩。”
敖瀛乐了，扭头冲水神娘娘坐着的方向喊：“娘娘，您定过这规矩没？羊不能聚众？”
水神正闭目养神，眼皮都懒得抬：“谁闲的给羊群定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