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空间，在叶枭将那枚汇聚了万道之恶的种子吞入口中的刹那，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咽喉。
所有人的思维，都停滞了。
无论是虚空中那些活了无数纪元的老怪物，还是地面上那些自诩看透世情的强者，此刻，他们的大脑中都只剩下一片无法理解的空白。
他，做了什么？
他，吞下了一颗，足以将一方大世界从法则层面彻底污染，拖入永恒凋零的禁忌之种？
疯了。
这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不折不扣的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药无极那张俊美到妖异的脸上，先是极致的错愕，随即，化作了火山爆发般的狂喜与狰狞。
“蠢货，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指着叶枭，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声音尖锐而刺耳。
“你以为那是可以被炼化的能量吗？那是‘道’的毒，是法则的癌。”
“它会从你神魂最本源的地方开始腐烂，你的创生大道，你的生命本源，都将成为它最好的养料。”
“叶枭，你亲手，为自己，也为你的世界，挖好了坟墓。”
天机阁主脸上的笑容，也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赞叹与……怜悯。
“好气魄。”
他轻摇玉扇。
“只可惜，这份气魄，用错了地方。”
“匹夫之勇，终究只是匹夫之勇。”
在他看来，这盘棋，已经结束了。
叶枭，以一种最愚蠢，最壮烈的方式，自我终结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刻，叶枭的身体就会像那颗种子一样，从内部开始腐朽，崩溃，化作一滩脓血的时候。
叶枭，动了。
他缓缓地，盘膝坐下，就在那片被世界树光雨笼罩的草地之上。
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那双深邃的眼眸，也只是平静地闭上。
“装神弄鬼。”
药无极的笑容，愈发冰冷。
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玄奥道韵，以叶枭的身体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不是创生，也不是凋零。
而是一种，凌驾于二者之上，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归一”之道。
只见叶枭的身体，开始发生一种无比诡异的变化。
他的左半边身体，皮肤之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灰黑色的，仿若死亡藤蔓般的诡异纹路。
生机，在飞速流逝。
肌肉，在缓缓萎缩。
就连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有一半，在瞬间，变得枯黄，干槁，好似秋日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