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犬不换人！”阿里骨高喝。
十二人翻身跃上第二橇，刘十九亲自点燃狼烟台，火光由赤转白，向下一站“鹰愁驿”示警。
子时三刻，火马队抵鹰愁驿。
驿外雪谷刚发生二次雪崩，二十丈冰墙横断驿道。狄咏二话不说，命人抬出“火龙破障车”——
?车身鲸骨为架，内装火药三百斤；
?车头包铁，形如尖锥；
?车尾接火绳，点燃后推车疾冲。
“轰！”
火龙车撞入冰墙，火光炸裂，雪块冲天而起。狄咏趁雪幕未落，率骑突穿缺口，马蹄踏起雪粉，像一条银龙穿火而出。
丑时末，野利怀玉的驯鹿队抵达雪狼驿。
此处山高风急，火马难行，驯鹿却如履平地。驿卒早己备下热砖，塞进鹿蹄绑带，防止冻裂。
野利怀玉将铜匣藏入驯鹿鞍下的“暗屉”，外覆狼皮，再以羌笛吹出三声长音——
笛声被北风撕碎，却准确无误地传进雪谷暗哨耳中。
寅正，天色仍漆黑如墨。
狼牙关堡守将韩铁枪己候在堡门，城头火铳森列。
阿里骨的雪橇第一个冲进关堡，橇犬口吐白沫，却仍在奔跑。
狄咏的火马队紧随其后，马身结满冰甲，鼻孔喷出白雾。
野利怀玉的驯鹿队最后抵达，鹿背覆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三支急递队，前后相差不到一刻，却无一掉队。
韩铁枪接过铜匣，立即擂鼓三通，堡内二百火铳手列阵，堡外烽火台同时举火——
赤、黄、白三色火焰冲天，把狼牙峡照得如同白昼。
卯时末，铜匣经快马接力，一路南下。
十月十九日午时，开封皇城宣德门楼上，鼓声骤急，百官惊起。
章衡的《燕云急奏》摆在宋仁宗案头，末尾附一行小字：
“雪夜急递，八百里加急，三队并发，无一人一骑失期。”
仁宗提笔，朱批：
“即调河北、河东两路骑兵，合章衡本部，
于狼牙峡迎击残辽。
此役若胜，燕云十六州再无烽烟。”
雪原上，狼烟台的火光仍在燃烧，像一条不肯熄灭的赤龙。
章衡立于狼牙关堡城头，望着南方天际，轻声道：
“雪夜虽寒，急递如火。
此火不灭，大宋不眠。”